“自我介绍一下:
张魁,S市【无常白事铺】掌柜,你们叫我大魁便可,我请问一下,你们可是江中死者的家属?”
张魁话落的瞬间,柳玉、洛冉、舒灵、白思宁、蓝天心,五人脸色齐刷刷冷了下来。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的眼里,就只有生意和钱吗?!”
舒灵暴怒出声,猩红的眼睛紧锁在张魁身上。
白思宁泪水滑落,哭腔说:
“你...你这个人太冷漠、太无情、太可恨了!”
蓝天心冷冷道:
“我警告你,哪里来还请回哪里去,如果你再继续骚扰我们的话......”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张魁抬手制止。
张魁面带微笑,不急不缓说:
“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我心里和你们一样希望人还活着,但是你们扪心自问,这可能性大吗?
命由天定,死生无常。
是人总有一死,只不过时辰先后而已;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能做的,唯有尽力让亡者走得体面、走得安心,将其身后事当做身前事一样,郑重对待;
事死,如事生。
试想,如果你们一直不能面对现实,沉浸于悲恸中,这会是亡者想要看到的吗?”
话落。
洛冉等人一时语塞,张魁话里说得这些道理,大家其实都懂,只是心里真的难以接受。
知易行难!
就在这时。
张魁脸上笑意更甚,颇有一种事情都被自己看穿的感觉,他笃定说:
“看来掌柜得我猜得不错,你们想必就是江中亡者的家属吧,就算不是家属也定是亲近熟悉之人,喏,这是我的名片,若有殡葬需求可随时联系,一条龙服务包你们满意!”
说是名片,其实就是一张做白事用的道家黄色符纸,上面用黑墨写了五个字(无常白事铺)和一串手机号码。
张魁将符纸卷成小卷,从车窗的缝隙中塞了进去。
同时,他开口继续问:
“冒昧多句嘴,江中亡者是什么社会身份啊?
本店可有规矩,三类人的活不接:
官家人不接;
外国人不接;
同行人不接。”
话落。
舒灵火爆的怒气,蹭地一下涌上脸庞,她立刻伸手抓过张魁所谓的名片,一下撕了个粉碎!
直接翻脸大骂道:
“滚!你特么的,给老娘滚啊!小张哥是伟大的人民秩序员,根本不是你这种市侩小人,可以评头论足的!”
嗡!
张魁粗重眉毛下的一双小眼睛,陡然眯成一条缝,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
他慌忙转身,同时开口:
“官家的人我可不接,名片撕得好、撕得妙!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后会无期!”
话落,张魁几乎以逃命般速度离开现场,很快便消失在车子后视镜里。
随后,柳玉把车窗重新关上,车内空间再度封闭。
就在这时。
洛冉鼻头耸动,她捏着鼻子说:
“柳老师、舒灵、思宁、天心,你们有闻到什么气味吗?像是酸酸的土腥味。”
“啊,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到?”
舒灵使劲吸着鼻子,在车内闻着。
“老大,我也什么都没有闻到啊。”
白思宁手揉着鼻头,疑惑道。
另一边,柳玉和蓝天心在闻了几下后,一齐对洛冉摇摇头。
洛冉说得气味,大家都没有闻到。
“兴许是我闻错了吧......”
柳玉摸索着下巴,尝试解释道:
“有可能是经过昨晚下雨,车子轮胎缝沾了烂泥,气味透过空调风口传了进来。”
话落。
柳玉按下汽车点火按钮,接通汽车电路,将空气流通模式从外循环改成了内循环,封闭空调风口。
……
漫长等待中,一个小时倏然而过。
上午08:00整。
正是S市上班族,上班路上的早高峰时间,江岸边的这条小路上,除了柳玉的车外,又陆续来了好几辆汽车。
“怎么一下子来了那么多车?!”
蓝天心讶异道。
“快看,有人从车上下来了,他...他们是电视台的新闻记者!”
舒灵眉头紧皱,沉声说。
同一时刻。
从前方车上下来的十余人,非常有秩序地开始组装新闻采访设备,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工作服,背后写着八个白字:
【“S市新闻综合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