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这只小乌鸡,呃不,小青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没有!绝对没有!坚决、肯定、从来、一直都没有。过去不曾有,现在并没有,将来不会有。
他只是关心自己那多愁多病的大皇兄而已,想起皇兄关节肿胀、痛疼难忍,他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关于忌口的事,李承乾心知肚明,能不能做到是他的事,李泰总不能再明目张胆的给他送痛风套餐了,他现在是拒绝忌口,哪天他要是愿意忌口了呢?
关于多运动,李承乾也是知道的,现在他是依赖于轮椅,不愿意运动,哪天他要是清醒过来,为了防止痛风恶化,他坚持运动了呢?李泰总不能把他绑在床上,不让他动。
关于治疗,李承乾一直是拒绝的,现在廉平已经成功为三个痛风患者做过手术了。
虽然都还在调养期,虽然可以在调养上做点手脚,但是手术过程是极其成功的,李承乾总有一天被折磨到病急乱投医,别说这么高超的手术,就是把脚剁了他都会认可。
李泰知道不只痛风,是关节炎都具备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怕凉。凉东西李承乾肯不肯吃是他的事,李泰不可能再给他送了。
但是李泰干了一件好事,替他求情把他建的冰室给保留了下来。李承乾有事没事可以多进去转转,只是天气越来越凉了,夏天进去能解个暑,秋冬他还会进吗?
会呀,那里面有他最深层的思念和温暖,他一定是愿意进的,李泰只是稍微强化一下他的愿意。
李泰忙了整整一个晚上,画出一幅与真人等大的称心彩铅画像,感谢自己没偷懒,自从得到彩铅以来,哪个月最少也画个三五幅,这技艺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李泰也是够卖力气,这画像画的是呼之欲出,他望着画像喃喃自语:“这水平还配得起皇兄的称心赋吧,挂边上正合适。”
天都快亮了,李泰才躺到床上睡觉,本想小憩一会儿就起来赶着去上朝,结果他没有吩咐人叫他,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他到皇宫的时候,刚好皇帝散了早朝,他直奔两仪殿去参加小朝议。小朝议他来的也略晚了一点,别人都到位了,他才推门进屋。
他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被罚不能参加早朝,但是人家可以参加小朝议,谁都知道大事都是在小朝议先做出的决定,早朝就只剩下走个流程了。
长孙无忌的脸色很不好,像是受了多大的气似的。李泰看一眼就想笑,想必他的二儿媳表现不凡,听说因为长孙家气氛太好,连皇姐都不敢出门玩了。
李泰喜笑盈盈的走上前,先对着李世民躬身一揖:“参见父皇。”
“罢了,怎地如此懒惫?连早朝都误了。”李世民沉着脸,扫了李泰一眼,见他神采奕奕的,不像是身体不舒服,那就是躲懒。
你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上朝,将来真要坐上大位,早朝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的吗?
“睡过头了,没起来。”李泰没找任何借口,就是实话实说。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没睡够?用不用回去再睡一会儿?”
“是我心里不装事,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
“嗯,坐吧。”看他态度挺好,李世民也不再骂他了,又一想他不是个懒孩子,从小就不赖床,他该不会也病了吧?便又问道:“你素来喜欢早起,是不是骊宫的事,吓着你了?”
李泰刚坐下,这个老爹就变了一张脸,自己来晚了,他责骂便责骂,这一秒钟的工夫,他又关心上自己了,这个老头还蛮可爱的。
李泰不由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咧着嘴,傻乎乎的笑道:“没有,就是每天听鸡鸣声听惯了,醒来没听到鸡鸣,以为还早就翻个身又睡了。”
“年轻人哪有不贪睡的?惠褒还小,而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也没必要天天早朝,倒是高明该骂,早朝不到,这小朝议也不到,堂堂太子岂可如此懈怠?”长孙无忌气愤填膺的抬手一指陈文:“你去把高明给我揪来,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长孙无忌这几天在家里生气窝火连点精神都提不起来,昨天听说李承乾的兵权被收回了,他今天才强打精神进宫来,定要为李承乾做主。
兵权本来就不该是太子的,按理皇帝早在几年前就该收回,李世民就是宠太子宠的太厉害,想着这天下早晚都是他的,收回来做什么?
现在这天下不想给他了,兵权自然要拿回来。长孙无忌也不能明着替李承乾争这个兵权,只能是见机行事,能争点什么算什么。
这一看李泰一次早朝不到,李世民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教训起来了,太子来不来他跟瞎似的,这是偏爱太子、挑剔魏王吗?
不可能!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放弃了太子,要培养魏王上位了。
长孙无忌真是又气又恨,气李世民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太子,恨李承乾马尾巴穿豆腐,怎么都提不起来。
“长孙司徒”陈文一搭拂尘,微微一躬身:“太子殿下足疾发了,不便行动,在东宫休养,陛下特准不必参加朝议。”
“足疾算什么?惠褒不是给他做了轮椅吗?脚疼也不是头疼,怎么就不能参加朝议了?”
长孙无忌说着看向李世民:“陛下,太子已成年,不能再让他任性下去了,我听说惠褒府上有神医能治此顽疾,他的脚是能治好的,就算治不好,陛下也说过不能因足疾而废嫡长。”
李世民没什么表情,就淡淡的吐出一句:“我也没说要废了他,也没说不让他上朝,更没说不让你管,你冲我嚷什么?”
长孙无忌被噎得直咽口水,他张了两次嘴,组织了半天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