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双手高举着信封,躬身向前一递,说道:“殿下,京中来信。”
“嗯。”李泰伸手接过信封,淡淡的说道:“下去吧。”
“是。”侍卫轻轻一揖,后退三步,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迹,李泰不由得笑出了声,先拿出一个丝帕来擦了擦手,才用刀片小心翼翼的拆开漆封。
打开封口一看,触目竟是一块丝滑的手帕包裹着信纸,刚要伸手去拿,一缕细香入鼻,这香帕居然是熏过的,好细心的小姐。
轻轻的掀开绢帕,露出来里面雪白的信纸,打开信纸,哎呀,中间竟夹着纸折的红色双心。
李泰拿起双心折纸,高兴得咧着嘴笑,激动的连信都顾不上看了,想要打开双心看看,又怕自己复原不了。
照着折痕总能复原得上的吧?再说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字?不看看怎么能行?李泰鼓起勇气,小心的一下一下拆开红纸折的双心。
展开红纸,见里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双心依依怎忍拆?且将离心合拢来。”
再往下看竟然是双心的折法图示,看来是怕李泰学不会,李泰笑笑把红纸夹到书里,学折纸不着急,他拿起信慢慢的看了起来。
“你恐我栏杆拍遍,终日里长吁短叹;我怕你寒更数尽,整夜地不能成眠。争知这一根红线两头牵,何如那与君至今不曾见。才把闲愁付针线,别恨无端到眉尖。昼儿永,日光淡淡笼烟柳;夜儿长,皓月盈盈映云笺。”
看完,呃,看不完,李泰一遍一遍的看,看得都背下来了,还是移不开目光。
“唉”他幽幽的叹了一声:“我的小姐啊,你家是缺纸还是少墨?你就多给我写几个字,不好么?”
你不给我写,哼,我给你写,李泰恋恋不舍的收起信纸,提笔要给房遗月写回信,突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竟然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他只好先放下笔,顺手拿起房遗月寄给他的手帕,他正摩挲着手帕苦思冥想,不知该怎样写回信,房门响动,李淳风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酒宴散了么?”李泰接到李治的信就把张亮的事给忘了,刚给李治回完信,房遗月的信又到了,他哪里还记得张亮是谁。
李淳风指了指窗户:“你自己看看什么时辰了?他再不走就得在这儿过夜了。”
李淳风走到近前,见李泰手里拿着一块女孩子用的手帕,手帕一角绣着并蒂莲,上面还有一对蜻蜓,就知道这手帕是谁的了。
“我也没什么事,就告诉你一声他走了,殿下你忙着吧,我也走了。”李淳风笑呵呵的一转身,李泰急忙喊住了他。
“帮个忙。”李泰笑嘻嘻的看着他,有几分腼腆的说道:“我想写封信不知道从哪儿立意,你帮我想想呗。”
李淳风指了指他手里的手帕:“横丝布织,竖丝布织,我是横竖不知哟。”说完笑哈哈的走出了门。
李泰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绢帕,不由得眉开眼笑,他抬手拍了拍脑门,收了人家的礼物,不该跟人家说一声的吗?这绢帕就是最好的话题。
把绢帕塞进怀里,提起笔来,文不加点的开写:“谢小姐赠帕之情,绢帕代语,虽无言、已明白。”
“横是思来竖亦思,横竖交互是相思。横也思君、竖也思君,横竖思君无尽时。”
“竖丝列列,行行如泪雨;横丝道道,条条似蹙眉。行行列列,列就相思网;条条道道,道尽衷肠话。”
“……”
借着绢帕为题写了一大篇的废话,最后才写几句嘘寒问暖之词,又说了几件有趣的小事,罗哩罗嗦一大堆,天都快黑了才把信给封好。
信刚交给下人,就开始盼着回信什么时候能到了。李泰在屋里也是坐不住,叫上李淳风,两个人在魏王堤上散步,抬头见一轮圆月当空,李泰喃喃的说了句:“也不知道现在的长安什么样。”
现在的长安和他走的时候比起来,也没什么区别,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最近东宫比较热闹。
李承乾每天从早到晚的歌舞宴乐,快活自是快活,只是足疾不作美,说犯就犯,这次犯的很厉害,疼得他打滚哭。
这回别说忌口,李承乾直接绝食了,一口东西都吃不下,折腾了两天多,他精疲力尽,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平常冷敷能减轻疼痛,这次失灵了。平常饮酒能减轻疼痛,这次失效了。脚骨已经扭曲变形得很吓人了,红肿得透亮,感觉皮肤马上就要被撑破了一样。
最令李承乾害怕的是,这一次居然连手指骨也隐隐作痛起来,大拇指根部又疼又痒,和当初脚刚开始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症状。
他疼的受不了就寻死觅活,谁能承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满东宫没人敢靠近他,任何一点铁器都不敢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连瓷器都被收拾干净了。
有人把太子足疾复发的事报到了皇帝那里,李世民根本没当回事,他三天两头的脚疼,谁知道真假,疼就疼几天呗。
长孙无忌到东宫发现李承乾脚疼的这么厉害,他也是束手无策,只是安慰他几句,李承乾问他那个圣旨上的龙足恢复了没有,他支支吾吾的说快了。
李承乾见舅舅对他也不像从前那么热情了,显然是对自己冷了心,阎婉是受长孙涣误导才私自裁了圣旨上的龙足,他越发觉得这事跟长孙无忌脱不了干系。
过了两天李承乾的脚不那么疼了,他终于是下定决心要把足疾治好,他决定听御医的话,这回不让吃啥都行了,只要不再疼就行。
“去魏王府把廉老先生请来。”李承乾豁出去了,动刀吧,不再犹豫能不能治好了,治不好还治不坏吗?能剁下去也行啊。
东宫的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