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帝王宫,雕梁画栋的皇家院。鎏金溢彩的花瓶,描山绘水的屏风。盘里珍馐皆美味,盏内琼浆尽老春。
大圆桌、高背椅,李世民的身边围绕着他的儿和女,按年龄分,最大的就是李恪,然后是李泰、李治、兕子和妞妞。
苏烈、陆清、陈文和云海他们四个到隔壁吃饭去了,他们没有跟皇帝坐一桌的习惯,硬坐一起那也是吃不好。
李世民贵为天子,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是勤俭节约的标兵,今年他突然就想要过个奢侈年。
倒也没人刺激他,他就是没事盯着全家福看,长孙皇后在的时候,总是劝他节俭一些,他也肯听皇后的话。
可是节俭的后果却是,他都没有陪长孙皇后过一个任性点的新年,咱是吃不起还是喝不起?
省钱省钱,储金司一再上报要加盖仓库,都储满了,再不给盖房子,钱都没地儿放了。
钱倒是省下了,人呢?省钱是给谁花的?
现在全家福里的人都不全了,虽然李承乾还在人世,却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有机会再看到他一次了。
自己头上的白发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的疯长,谁知道好日子还能有几年?还能过几个春节?
今年最开心的事就是给青雀娶了媳妇,由于李泰坚持要装修承天门和大兴殿,导致娶亲也没花什么钱。
今年是太子妃在皇宫过的第一个年,就奢侈一点,也算是小小的弥补一下太子妃。
李世民打定了主意,就对李泰说今年过年的开销要大一点,让他想想怎么安排能过个好年。
“阿爷说的极是。”李泰提壶给李世民斟了一杯酒,笑盈盈的问道:“那阿爷都有些什么想法?”
李泰自然要先满足李世民的愿望,得先知道他都想做些什么才行。
李世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略显狐疑的看着李泰。
李泰也是个一向主张节俭的人,他的房间都很简朴,所有的器物都以能用为标准,只要没坏就绝不换新的。
“你先说说,为什么我说的极是,连你也学会,一味的顺着我的意思说话了吗?”
李世民以为李泰会劝他节俭,劝他不要起奢念,他打了一肚子的腹稿,用来反驳李泰,结果李泰张嘴吐出“极是”两个字,一下把他给整不会了。
“便是阿爷不说,我也正想跟阿爷提这个事呢。”李泰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今年不同往岁,这个年必须过得大气一些才行。”
“有何不同?”李世民可不是好糊弄的,你说句不咸不淡、模棱两可的套话就想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你必须得说出个一二三来。
李泰坦然的望着李世民,这个多疑的爹,这回可真是你想多了,我没想顺着你说,我是真的主张过个好年。
“一来宫里都沉寂了两年了,今年该填些喜气才对。二来今年有百余个番邦夷族参加大朝会,今年是个万众瞩目的新年,可不能因节俭而减损我大唐风光。”
李泰的意思是自从阿娘宾天,接连两年都没有好好的过年了,因为守孝期二十七个月,哪个皇子女也不能一脸欢欣的过年。
再一个原因就是,今年大量外邦人士聚集在长安城里,咱们要展示出盛唐气象给人家看,不能让人家看咱们过年都过的抠门。
为了大唐的脸面,李泰连新房都没装,装承天门和大兴殿就是向外展示大唐的金碧辉煌。
高昌王当初为什么笃定大唐不敢发兵打他?就因为他来了一次大唐之后,觉得大唐不够富裕,国力一定很弱。
高昌王在大隋年间来过长安,见过繁华盛世的模样,隋炀帝是有名的穷奢极欲,把长安打扮得白天人流如织、花天锦地,夜晚熙熙攘攘、亮如白昼。
多年之后再来看这大唐的长安,在他的眼里那就是破败了,李世民可舍不得做那些面子工程,东西两市要午时才响开市鼓,晚上还想热闹?直接宵禁。
“该省处则省,当花处则花,该省处不省是为奢靡,当花处不花则为吝啬。”李泰环视一圈,又轻轻一笑:“儿以为家事当省,国事当奢。”
李世民强撑出来个笑容,慢慢的点了点头:“嗯,青雀真是长大了,说的有理。”
李世民也理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感觉又被李泰的胸怀给碾压了,一半儿欢喜,一半儿郁闷。
同样是想过个好年,李泰想到的是国事,而自己想到的只是自己家里这几口人。
明明自己才是坐在朝堂上驱驭万方的人物,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心里应该时刻装着国家、装着天下的人。
太子该有这样宽阔的胸襟和长远的眼光,这是大唐之幸,是苍生之福,更是自己最大的欣慰。
李世民笑道:“我也没想到什么太多的,我就觉得过年要亮亮堂堂的,我想在新年之夜多点些蜡烛,把每个房间都点亮。”
“我觉得过年就是要让每一个人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