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压根就不是昊儿的亲笔签名!”
正当万泽天拿出李可染字画的鉴定书,并将其上的鉴定签名展现给江辰看时,坐在江辰身后的王鸿德突然怒喝一声。
“你是?”
万泽天被王鸿德的喝声吓到,却并未表现出生气。
而正是这一道声音,万泽天终于将注意力放在王鸿德的身上。
其实从上飞机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位穿着黑色暗纹唐装、体态瘦骨嶙峋的老者。
通过对方的言行举止,以及气质,他早就粗略判断对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再加上他和江辰是一伙人,所以,即便他刚才的声音很大,万泽天也不会做出明显的责怪。
毕竟,对方和江辰是一路人,想必也不好招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到这里。
在人前高高在上的万泽天不由一惊。
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外人产生如此多的顾虑了?
在京都东郊只手摭天的他,举手翻云覆雨,谁能与他叫嚣?
像他这种能在某个地区呼风唤雨的佼佼者,何须对一个陌生人思前顾后?
也许,从遇到江辰的那一刻开始,他才有了这样的转变。
毕竟,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他就算再强,那又怎么样呢?
在绝对的强者跟前,碾死他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不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
他绝对眼前的老者,有那么一点眼熟。
但也许因为从未打过照面,所以压根想不起来。
毕竟像他这种全年与上万名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每个人的脸庞都在他的脑海中印刻下来,每一张面孔都出现一次,常年累积起来数不胜数,任凭他的记忆力再超群,也没办法记住见过面的所有人。
因此。
他一时间认不出对面老者的身份,也实属正常范围内。
“江先生,这位是?”
他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江辰和他同路,自然会知道。
万泽天收敛受惊的神情,如变色龙般,神色瞬间恢复绝对平静。
他的话语波澜不惊,没有任何人能听出其中的情绪,当然,除江辰以外。
从万泽天细微的异样语气当中,江辰能听出他在故意扼制自己的情绪。
也许,万泽天选择抑制情绪,是因为王老和他是一路人。
要是按照一个普通人刚才那一声怒喝,并惊吓到了万泽天,那人就算不死,也得短胳膊短腿儿。
毕竟,江辰并不觉得万泽天是个平易近人之人。
相反,越是能扼制自己情感的人,越是危险。
即便与他成为朋友,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这位是王老,王鸿德,魔都最有话语权的古董鉴定师,也就是你之前找的李文昊鉴定师的师父。”
闻言。
万泽天脸色大变。
他就说嘛,他对对方有印象,肯定在哪里见过面。
也许是在现实中见过,又也许是在杂质或者电视机,甚至是其他渠道见到过。
而对于王鸿德,他从未在现实中见过,最多也只是在别人口中听过,拍卖行活动直播画面中见过。
王鸿德虽然在商业界中没太大的造诣,可在鉴宝行业中,混得风生水起,名声大振。
再加上他是在年过半百才名声远扬,年纪大了后,便极少在外抛头露面。
所以万泽天也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王鸿德真容。
当他有空时,王鸿德也许被邀请参加某个鉴宝活动,两人一直没有机会在现实中见上一面。
而万泽天虽然在直播画面或者别的渠道见到王鸿德的照片,但照片和真人也有一定出入,当真人站在他面前时,也不一定会联想到一块。
也难怪,万泽天觉得自己对王鸿德有些印象,却依旧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原来是王老!”
“久仰王老大名,没想到晚辈运气这么好,竟然在飞机上遇到了您。”
“从上飞机那一刻,我就绝对您有点面熟,但由于从未在现实中见上一面,也不敢妄自揣度向你打招呼,还请您老见谅。”
王鸿德在商业圈的知名度自然不比万泽天的大,但他在整个鉴宝圈的影响力,那是几乎所有商业圈人士都知晓的。
再加上王鸿德造诣深,年纪大,万泽天自然要对其恭敬一些。
这是江湖礼数。
“万先生,不碍事。”
“如果刚才老朽没听错的话,之前那幅李可染的赝品字画,万先生请过我的徒弟昊儿出的鉴定书?”
王鸿德神色严肃,俨然十分重视这件事情。
他本想低调地去参加鉴宝大会,就算刚才江辰和万泽天之间产生误会,他也没有强行出面解决。
但一听到之前那幅字画的鉴定书是由自己的徒弟李文昊签字时,他瞬间绷不住了。
他正在疑惑,那幅李可染的赝品字画纰漏那么明显,李文昊作为他的徒弟,不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认定那字画是真迹。
没想到,这字画鉴定书上的亲笔签字,压根就不是他的徒儿。
他就说嘛。
他亲手传授教出来的徒儿,怎么会那么笨,连最基础的纰漏都查不出来?
那字画的画布掺杂着一根现代竹纤维,即便别的鉴定师因功力不够鉴定不出来,可李文昊作为他的唯一亲传弟子,不可能忽略这样的细节。
这就是大师徒弟与别的鉴定师的区别。
“是,对方声称自己的确是王老您的亲徒弟李文昊。”
万泽天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许,他被人骗了?
“不,这不是昊儿的亲笔签名,他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王鸿德极为肯定得摇摇头否定着。
身旁的王宛妙也附和道:“我文昊哥虽年纪轻轻,但鉴宝功力在年轻一辈当中,首排第一,无能能比,他怎么会看不出刚才那字画的问题出现在哪里。”
万泽天心中微微一惊。
只见他神色淡定地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