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倒在酒吧的地板上,污泥和水渍以伊芙琳为中心在木质地板上蔓延开。
众人面面相须,没有任何人敢接近她。
邦邦邦
老邦德从吧台上跳了下来,在人群中开辟了一条通道,向着伊芙琳的方向走去。
在不足伊芙琳一米处的地方,老邦德停下了脚步,坑坑洼洼的脸上眉头皱起。
在这个距离,他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面前倒地的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污染。他现在不能贸然上前,为了避免自己也被污染。
污染,这是异魔的手段之一,也是最令人类头痛的能力。
异魔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污染,
有强有弱,
作用在人类身上之后,表现也各不相同。
但,污染的方式特别简单
触觉,视觉,听觉……
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哪怕是看异魔一眼,都有可能被污染。
如果在野外遇到被污染的人类,那么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弄清楚情况后,尽快将人杀死。
因为污染迟早会将人转化成只知道进食和蠕动的血肉怪物,或者是外表看似正常,但内心已经极度扭曲的疯子。
但是,这里是人类的聚集地,并不是野外,在这里,还有别的方法可供选择。
老邦德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身侧,这里还有一个男人
这个人十分高大,生有一头暗红色的头发,因不常打理,头发一缕一缕的垂下,脸上胡子拉碴,疲惫与坚毅两种神态同时在眼睛中展现出来,身上的布甲已经破旧——
在外执行任务的骑士大部分都是这种形象。
“灷斯,人还有救吗?”
灷斯走到伊芙琳身前,蹲下身子,用手把粘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又把伊芙琳的眼皮挣开,检查瞳孔。
又用手把伊芙琳的嘴巴撑开,毫无阻碍的摘下了一颗完全松动的牙齿,又随手捏死一只藏在口中,由内脏和血肉聚合而成的小蛤蟆后,灷斯给出了答复:
“她很幸运,对污染的抵抗性出乎意料的非常高,尽管污染的程度已经非常深了,却暂时也还没有转化为异魔的危险。”
紧接着又说道:
“但目前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如果不进行处理,最好情况就是,她不会被污染成怪物,但是在和污染对抗的过程当中,她的身体很大可能会无法承受污染而被分解成一地蠕动的碎肉。”
在确定无法得到治疗的情况下,直接死亡确实要比成为只会呜啊乱叫的怪物好太多。
“我先带她上楼去。“
老邦德点点头,同意灷斯的判断。
但他没有跟上去,而是把眼神给到了人群中的几个客人,那几个人心领神会,拿起自己的武器后跟随老邦德一同离开酒馆。
既然已经出现了被污染者,那么很有可能附近就藏匿有作为污染源的异魔。
身为驻守骑士,他们应当进行巡逻排查,检查负责巡逻的的队伍是否出现了差错,并且搜寻附近是否出现了没有被发现,潜伏起来的的异魔。这是他们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三小时后,没有什么发现的老邦德留下了队员加强巡逻,自己回到了酒馆。
酒馆一楼已经没有任何客人了。
隔着天花板,老邦德都听到二楼传来的一声声非人一般压抑又扭曲的嘶吼声。而酒保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在打扫卫生。老邦德迅速穿过一楼,到达二楼中自己的房间内。
屋中,被污染的伊芙琳躺在床上,
或者说是被绳子绑在床上。哀嚎,嘶吼声,咆哮声以无法被普通人理解的方式融合在一起,从伊芙琳的口中的发出。
伊芙琳的身体不断颤抖,黑色的污水和红色的血液混合的液体从耳中,鼻中,眼中,和身上的的毛孔渗出。
洁白的床单已经变成了红与黑交织的恐怖画像。
红头发的灷斯就站在伊芙琳身边,不时伸出手,像是驱赶苍蝇一样把一只只由伊芙琳血肉构成小蛤蟆捏死。
“她是不是快死了?”老邦德提醒道。
“没有。”灷斯毫不在意
“你没有饮用过觉醒药剂,你不懂,这是正常情况。”
“奥,你喝过吗?”
“我没有,不过我看别人喝过。”灷斯回答。
“你把我的觉醒药剂给她了?”老邦德的声调高了。
“是的,反正你短时间内也用不着,她这种情况,理智药水已经没有效果了,只能用觉醒药剂赌一把。”
“要么她先变成一滩有污染的碎肉,然后给她处理了;要么先成为觉醒者,身体素质大幅度上升,对污染的抵抗性也大幅度上升,自然就脱离危险了。”
老邦德语塞,但嘴里还是嘀咕着“一瓶觉醒药剂……”,“救不回来就亏大了……“之类。
接着又问
“这是什么异魔造成的污染?”
灷斯提着死蛤蟆的一条腿,展示给老邦德看。
“蟾蜍?他们不是只在黑水河和父神河之间的区域活动吗?”
灷斯又随手捏死一只。
“没错,并且除此之外,没有感知到任何其他种类异魔的气息。“
“我并不认为几只迷路的蟾蜍异魔有能力攻陷一座村庄。”
“我也这样想。但是,从她身上的伤势,和异变的方向来看,凶手仅仅是一只蟾蜍异魔,是的,只有一只。”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她提到了‘亚森村’。“
“亚森村“在”圣城“的东北方向五百公里左右,而灷斯现在所在的”铜矿村“在”圣城“正南方向不足一百公里。
即便是骑乘快马,也要大概一个半星期的时间才能从亚森村来到这里。
“如果是亚森村被异魔袭击,她为什么不直接去圣城,或使用”碰头虫“求援,而是来到了这里?”灷斯提问。
“还有,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可能是她被异魔污染后,记忆和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