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能在当天下午再次前往兰家。
再次见面,他没有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儒雅有礼,开口就是,“就你们自己吗?”
安钦看着有些颓废狼狈的男人,“我们就足够了。”
兰昀并不相信他们,但是这时候的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跟着他进了客厅安钦环视了一下四周,“你太太呢?”
“她?她和我儿子这两天都在酒店住。”
严崇石:“你怎么不去?”
他苦笑一声,“我去也没用,要是我去那东西也会跟着一起去的。”
“难道你太太和你儿子就不会?也就是说这东西只跟着你一个人?”
他颓丧的低下头,“目前来看是这样。”
安钦看着男人并不觉得可怜,但是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你还是打个电话先叫程太太回来吧。”
兰昀不是很理解,但是一旁的严崇石显然猜到了,“你是说……”
他是有些震惊地,那个有点富态但面相看上去很和善的阿姨,怎么也不像是这样的人。
安钦点点头表示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还不知道事情的 全态,所以他不对那个女人做出评价,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是全黑的没错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你不会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我太太做的吧?”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坚定的道:“这不可能!!!”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爱自己。
安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又说了一遍,“不管是不是的,先叫她回来吧。”
兰昀见少年坚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拨了妻子的电话。
“趁着程太太还没回来,咱们先来说说你吧,兰先生。”安钦靠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下巴,朝兰昀看去。
“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看着少年晶亮的眸子,他有一瞬间的觉得无处遁形。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刚刚考上大学,在大学里见到了年轻高贵的程心兰的时候。
因为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觉得自惭形秽,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不,面对少年的时候并不止是自惭形秽这么简单,好像是自己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都被人知道了,他被扒光了扔在人群中。
而少年是人群中最高贵的存在,他高高在上的藐视着身为蝼蚁的自己。
“说说你是怎么捐钱到慈善机构,又是怎么转头又在里面贪更多的?”
“说说你是怎么为了掩盖工程事故而分尸填屋的?”
“说说你早期身上背着的三条人命?哦不,准确的说是四条。”
安钦每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白一分,慌张、害怕、恐惧、等到安钦说完他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难以呼吸。
被安钦一个字一个字的拆穿,这种感觉比被脏东西缠上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嘴唇颤抖着张张合合,最终也只是尖锐回了一句:“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气虚的可以。
严崇石还看见他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看来小同桌全都说对了。
这让他对安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明明是一起来的,明明两个人一起上课一起写作业,也没见他另外加了‘小课’,可人家就是比他知道的多。
不服不行。
“那就先说说慈善款吧,你每年捐钱的慈善机构实际上是早年你和你的另一个朋友一起建立的,先假意捐进去,在外人面前做足了功夫,这些年你们没少从里面捞钱吧。”
“再说那起工程事故,那个出事的人上有七十老母要赡养,下有七岁孩子还未上小学呢。你为了自己的工程,为了那几十万的赔偿款,深夜将还有一口气的人放进碎石机里,和着水泥一起填了房子。”
听到这里严崇石整个人都气到发抖,他指着兰昀愤愤道:“你丧不丧良心!!”
安钦看了同桌一眼,“稳住,你气的太早了,还有呢。”
“确实还有!”这时程太太推开门大声道。
她在外面听了有一会儿了,兰昀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就快到家了。
本来想着两个娃娃就算是真的有点本事,应该也不会太厉害,没想到这个少年真的什么都知道,仅仅是那天见了一面之后。
既然这样,想必她也不用再掩饰什么了,关于她和兰昀,对方应该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站在男人面前,定定的看着男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确实还有!还有我爸的命,我妈的命,我那个年幼弟弟的命,还有……!”她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有些哽咽,“还有我那个六个月大的孩子的命!”
“兰昀,我没有冤枉你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兰昀听见女人的话有些站不稳,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手撑着沙发才勉强站稳。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到她这么多年来表现出的百依百顺,贤良淑德,那双眼里无时无刻都盛着的深情,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太可怕了。”
“多可笑啊,你居然在说别人可怕。”她讽刺了一声,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放缓声音对着沙发上的安钦和严崇石道:“阿姨有个不情之请。”
两人站起身来,“您说。”
“可不可以请你们取消论坛上的任务?”说着她对着两个少年鞠了一躬,“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就当是阿姨求你们。”
她直起身祈求的看着安钦,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会答应她的。
“可是万一……”邪祟控制不住的话可能会遭到反噬,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钦打断了,“走吧,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说着她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程太太,“这个给您,有需要可以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