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赶到警局时,已经是凌晨了。
她还是来晚了一步,秦雅菲先她一步领走了秦震天的遗体。
警方只交给她一封秦震天的遗书。
简短的一句:闺女,爸去陪你妈了,这人间,爸看够了!
苏卿反复阅看这句话,鼻尖一酸,一滴泪湿透遗书。
“老秦同志,你这个骗子。”
苏卿很是气愤,又难以置信,明明白天还在与自己说话的人,几个小时后就没了。
罪都还没定呢,怎么就畏罪自杀了。
看完遗书,苏卿目光冷冷地看向陆容渊:“你对他说了什么?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
“卿卿,你冷静点!”陆容渊伸手想去触摸苏卿,触及到苏卿冰冷的目光,他始终没敢伸手。
“陆容渊,他终究是我爸啊!”苏卿心里很乱,很复杂:“你别追过来,我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会儿。”
苏卿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那一刻,她突然能理解陆容渊的心情了。
当初他知道两人之间划拉了这么大一条缝隙,心里是不是也像她这么无助,难过?矛盾?
哪怕再不愿追究,可那毕竟是他爸啊。
就如现在,她也说出了相似的话一样。
苏卿顿时不知何去何从,陆容渊怕刺激了苏卿,也没敢跟
着,暗中派了卫东卫西保护。
见苏卿消失在夜色里,陆容渊打了一个电话:“找个地方先躲躲,鱼儿很快就会上钩。”
秦震天在牢里畏罪自杀的消息很快就在道上传遍了,陆百万车祸一事,也不知道被谁重新又提起。
等道上的人后知后觉发现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几乎人人都在说秦震天是害死了陆百万,所以遭到了暗夜的报复。
幕后的陆容渊走到了人前,亮出了身份。
道上的人哗然的同时,无不敬畏。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现在暗夜连地煞都给灭了,天狼又苟延残喘,那还不是暗夜一家独大?
不得了,不得了!
某夜市一家大排档。
一群小混混聚集在一块儿喝酒,扯着大嗓门聊天。
“你们有谁跟我一起加入暗夜?”
“现在也就暗夜有前途。”
“人家暗夜也不会要我们啊,我们除了收保护费,啥也不会啊。”
“暗夜的陆老大反正是我偶像,我这辈子的目标,就是进暗夜,跟随陆老大干大事。”
“陆老大连秦老大都给整没了,他的厉害,我们大家都知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陆老大也没错,成王败寇。”
“对了,你们听没听到小道消息,其实
当年怂恿秦老大对付陆百万的人,另有其人,秦老大也是被坑了。”
“还有这事?啥时候的消息,我们怎么没听说?”
“我还以为道上都传遍了呢。”
一群小混混的聊天落入正在前台算账的老板耳朵里,老板神情变得十分诡异。
大排档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姓吴,叫吴阑。
吴阑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的,还戴着眼镜,很是讲究。
吴阑提着一瓶酒朝小混混们走过去,笑道:“大家觉得我这店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这虾,不太新鲜。”
吴阑很会做人:“那我让厨房重新给你们换一份,对了,这瓶酒是我送给各位喝的,新品种,你们就当是替我尝尝味道。”
“老板会做生意,讲究。”为首的年轻混混不客气地打开,分给大家都尝了点:“味道不错。”
“那我再送两瓶。”吴阑笑着,问:“对了,刚才我听你们聊天,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秦老大害死陆老大的父亲,前几天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不过我听说是有人怂恿秦老大,秦老大只是想打一顿陆百万,给个教训,没想把人弄死了。”
吴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笑,说:“是吗,道
上的事还真是复杂,那这事算了结了?”
“人都死了,肯定了结了。”
吴阑暗中舒了一口气,说:“我去给你们取酒。”
吴阑走后,小混混人群里有人说:“这个吴老板挺会来事的,会做生意。”
“我看他穿得光鲜,打扮讲究,不像做大排档这一行的。”
“我听说他以前是做理财的。”
“他老婆跟人家跑了,儿子也出车祸死了,好像他老婆是跟某个大老板了,儿子追妈妈的途中被车撞了。”
“原来如此。”
大排档热热闹闹,到了凌晨,生意也就慢慢地没了。
某家酒店。
苏卿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对电话那头的楼萦说:“找到线索没有?”
“暂时还没有。”楼萦那边冷风呼呼地吹着:“姐,网撒出去了,你放心,那人跑不掉。”
“嗯,那你们俩先回来。”
手机开着免提,苏卿坐在床沿:“带一份宵夜回来。”
电话那头的楼萦哀嚎道:“姐,你使唤我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苏卿笑道:“术业有专攻。”
楼萦吐槽:“所以你的专攻就全靠一张嘴了?”
苏卿轻咳两声:“这在古代,我就是军师,谋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我呢?”
“谋臣
猛将,你自然是后者,这放在现代,你就是职业打手,之前可不是你说的,你是输出型打手?事情能不能成,可全靠你的执行力,所以你特别特别的重要,不然全靠我一张嘴也不能把害死陆百万的真凶找出来。”
“少扯犊子,想利用我直说。”楼萦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正好瞧见马路对面有家大排档,问:“姐,你要吃什么,我这正好有家大排档。”
“随便买点就行,清淡为主。”
挂断电话,苏卿的头发也擦得差不多了。
她那天与陆容渊在警局分开后,她就住进了酒店。
哪怕秦震天畏罪自杀了,她也不甘心,还是要追查车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