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见秋城过来了,也觉得该找些事做,三人挤在这里也是不畅快,就找了个由头,出去了。
美名其曰让二人相处相处,日后免得生疏了。
粟粟搬来了椅子,秋城便端坐在椅子中,坐得是肃穆,目光是审视,看久了,便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对这场交锋并没有太大的兴致。
文昱偏头见他如此不雅,跟市井里的粗俗儿郎有什么区别?完全不明白温禾为何会留下这般人。
文昱倒想瞧瞧,秋城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将温禾伺候得服服帖帖。
“粟粟先出去吧!”秋城遣走了粟粟,还顺带叫走了其他人。
房门一关,旋即就是明争暗斗。
文昱身子还未好透,慢慢吞吞的支撑起身子,靠在床边时,累的不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秋城,算起来,我们怕是有一段时日未见了!”
“约莫五年了!”
倏忽!
文昱轻笑一声,霎时苍白的脸色涨出一阵猪肝色,情绪的波动使得文昱剧烈的咳嗽不止。
“你想说什么?”
“咳……咳咳……”文昱稍有缓解,长舒了一口气,一时支撑不住掉回被褥中。
秋城目不斜视,没有看文昱,依旧瞧出了文昱吃穿用度是与自己不同的,那绣了金线的被褥,上面戏水的鸳鸯,左右都是在嘲笑自己。
文昱懒洋洋道:“五年,说起来你在主子身边也待了五年了,怎的连个侍郎都算不上!”
秋城这才用正眼看向文昱,问道:“依你之见,回来也只是为了这个侍郎的位置?”
文昱指尖在扶手上敲了两敲,不回答还笑道:“真可怜啊!”
秋城微微一蹙眉,见文昱如此神态,指不定又藏着什么坏水,便不搭理。
“侍郎算什么?”,文昱不恼,也不在乎,继而不冷不淡地道:“昨夜,主子说了,要迎我为——正夫!”
“……”
正夫!
量这话一出口,秋城也输了几分,再是高傲的天鹅,现在也是空有一身靓丽羽毛的斗败公鸡。
自己委曲求全,异想天开,结果却是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唾手可得的位子,论分量,秋城确实是输了,输了彻彻底底。
文昱掐准了秋城,一时来了兴趣,继续说道,“我本是将死之人,活不了几日,主子却为了给我冲冲喜,铁了心要这样做。”
秋城双拳紧握,青筋爆出,挺了挺腰,睥睨道:“那我倒是要祝贺你了,汴州名绾,一举飞上高枝了。”
“正好,我也祝你,一生顺遂,一如你现在这般。”文昱笑道,背后的意思,却是咒他,无名无分,一生如此。
秋城听文昱这弦外之音,一时间所有的心思全都涌上了心头。
也难怪秋城,如此暴怒,至死都压自己一头,横竖不让自己心安,有的人只是轻轻的一笔就足以毁了别人的一生。
眼前渐渐浮现的,是儿时的记忆,那人当着长兄,背地里却一点一点的腐蚀掉自己的容颜。偷了自己的人生,眼下还敢这样趾高气扬的压自己一头。
他怎么敢?
可他确实是这样做的!
以前软弱被欺负,现下,就算得了温禾的好,秋城发现自己在再怎么样也是如此下场。
思忖间。
将死之人罢了,故而想通了,秋城也什么可生气,转头笑吟吟地瞧向文昱,道:“既然成了温府的正夫,还望哥哥能厚待舒言几分!”
文昱顿了顿,停了几息,继而狂乱大笑起来:“没种的东西,你也不看看自己!”文昱笑得越发深,“没有镜子,总该有泡尿吧!”
“是了。”秋城当即打断他,以免他再胡言乱语。“哥哥说的是!”
秋城这时倒不急着说了,只道:“且等哥哥有气力熬到白头才是!”
秋城正欲转身就走,谁知没走出几步,就听闻砰的一声,随后便是几声急促喘息,低微的呻吟。
秋城面色沉重的闭上了眼,转而又睁开。心口如巨石压制般,呼吸不得。
秋城一时语塞,回头望了望地上爬伏着,单薄且毒绝的身影,他不敢再多言,低头道,“我这就去给哥哥请大夫。”
话毕,便疾步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快请大夫,文公子摔倒了!”
秋城离开前,算是知晓了文昱在府中的地位,足足高于秋城一成。光是去请大夫的,就是一茬人,眼下也不必再去担心文昱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回房后,秋城遣走了所有人。房门紧闭,心门一关,一个人不吃不喝的坐了一天。
仔细瞧着,秋城双手还抱着一罐药,思虑片刻,还是选择了放弃,双手一松,便是分崩离析的破碎。
秋城垂首才踏进房门,刚走进卧房,就听到这么一处动静。面上也多了几分无奈,“怎么了这是?”
温禾一眼就瞧见她给秋城寻的的药如今算是毁了,脸色一沉,径直朝着秋城走去。
“你这是做给我看的?”
“一时不慎……手滑了!”
“无妨,来日再托人寻一罐过来就是。”温禾说道,便驾轻就熟的爬上了床,晃了晃脚,示意秋城过来伺候。
秋城不动,却只是直直的看着温禾,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无尽的深渊,散发着不知名的悲伤。
“怎么!还要我来伺候你吗?”
秋城只好顺从,上前将温禾的大氅,外衣脱了个遍,指尖触到温禾里衣时,只感觉俩人明明毫无阻拦,却又像隔了千山万水。
以为自己的隐忍是能够换来真心的,但是最终都会化为徒劳,散于风中。
温禾直言道:“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
秋城没想她竟只是来问罪这个,道:“真的,就是手滑!”
话音刚落,温禾一手抓住了秋城的修长的手指,一手掐在他最脆弱的咽喉处,动作轻疾如风,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