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对温禾一直都有要求,欺谁都不能欺心存大志的穷书生。
除了刘钰,这一点温禾对每一位科考入朝的同僚做的十分到位。
哪怕只是装装样子,过过面子,温禾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可当温禾看到这块令牌的时候。莫大的恐惧笼罩着温禾。
她心底发凉,轻声道:“萧卿卿与舒言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似是在质问,但又不回答,屋子里只有她自己一人。
……
温禾沉默良久,低语道:“尽管如此,舒言川此时又在何处?”
再怎么样报复,书生也已经死了。
芙蓉楼这一局设下,舒言川就慢慢渗透进了权贵内部,上至皇族下至九品小官!
若是一朝不慎,这国都得被夺取才是!
真是狠毒!
温禾怕的是敌人不止萧卿卿,也不怕敌人联手。就怕,敌人背后还有敌人,正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回想着从前倒过去这些的祸事,温禾不禁心有余悸,在此刻之前,她居然没能看出一点端倪,不知不觉中,真就把萧卿卿看成了唯一的敌人!
温禾霎时间心灰意冷,苦笑一声,眼下本该快快想些对策的时候,可她真觉着累了。
一累了,她就想起了秋城!
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她又不得不去制止自己去想这些美好的岁月,否则又怎熬得住眼下这么漫长的时光?
窗外是微风白雪。
派出去的蒙面人,一去不回!萧卿卿一时间心里犯怵。
人肯定是被温禾发现的,但是她也不怕,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温禾是撬不开他的嘴的。
可照温禾地位性子,她不得来闹个天翻地覆才是?
温禾在等,萧薇薇也在等。
就这么耗着,城内缺粮食,城外缺冬装。
苦的都是可怜人!
张太师听闻温禾被人跟踪一事,当即写了一份手谕,派遣了一些士兵给温禾,可当即就被温禾拒绝了。
温禾拱手敬礼,笑道:“承蒙老师厚爱,只不过,百姓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我却如此铺张,实在是该死!”
张太师斜眼看了一下温禾,哼了一声,看穿她道:“装,继续装!”
眼前温禾正捧着手炉静坐在张太师身旁,瞧着张太师练字,一脸促狭心思!
“陛下不乖啊!”
张太师无奈叹息道。
温禾点头了然,三岁小儿能懂什么事,自然是想着吃想着玩,难道还能打理朝政?
“你说,这偷梁换柱一事,若是暴露,该当何罪?”
温禾感到意外,张太师也有怕的时候,笑了笑,淡声道:“这是先皇的错,与我们何干?。”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张太师明白了,放下纸笔,无奈叹道:“我老了,比不了你了!”
“老师过谦了!”
“我儿看上你,看来也不是什么荒唐事了!”
张太师转身,直直的盯着温禾,眼里满是期待与独裁。老辣毒绝让温禾找不到回退的余地!
“你有什么想法?”
温禾:“……”
暖炉再热乎,温禾此刻也是砭骨的寒意,仿佛立于凛凛寒风当中。
她无可奈何,紧抿双唇,凤眸带着悲戚,眉头也微微蹙着,转眼一掀衣袍,屈膝跪在地上。
张太师一惊。温禾伏身,拜道:“承蒙老师厚爱,可温禾生性恶劣,本就不是什么良人,玉成若是跟了我,日后定是吃尽万般苦头,含恨不得。”
张太师:“……”
冰凉的地板带着恶毒的冷,浸到她双腿之中,冷得她浑身哆嗦起来。
温禾此举太过不可思议,太过悲壮,仿佛娶张玉成必定要抱着必死的决心。
张太师气煞,举起手指,弯曲且颤抖的指着温禾,可又无可奈何,又锤了锤自己的腿。
“温禾!”
“学生在!”
“你……”张太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气结,又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叫做秋城的小绾了?”
“是!”
温禾跪在张太师,低眉垂眼,连喘气都带着谨慎,更不敢正视这位老人。
温禾似乎下定了决心,全权说出,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师该是清楚的,我今日能把同床共枕之人送进敌营,来日就不会对玉成如此吗?”
“你敢?”
“我有何不敢?眼下我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老师你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我还有何不敢?”
“啪!”
随后便是沉寂,上一次张太师打温禾是因为张玉成,这一次也是因为张玉成。
温禾冷笑一声,全然不顾红肿的脸颊,继续道:“我温禾就是烂人一个,望老师切莫将玉成的前程押在学生身上!”
“哼!”张太师气的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来,一屁股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抬手扶额,很是头疼!
“听到了吗?”
温禾:“……?”
疏忽!
里头传来张玉成沉沉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道:“儿子听到了!”
温禾低着头,不敢看张玉成,眉却皱得很深,酝酿一下,笑道:“玉成年纪还小,婚姻大事还不急,待姐姐解决淮安王一事,定给玉成寻一个顶顶好的娘子!”
张玉成抿了一下嘴唇,语气渐渐急躁:“不会再有比你更好的娘子了?”
张太师怒拍桌子,难辨喜怒地道:“说的什么话,你也不嫌害臊。”
“我管他害臊不害臊,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反正我就是要嫁给她。”
张太师痛心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呀!”
她说着,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张太师一抹泪水,道:“你姐姐为了一点情情爱爱不惜叛变,你现在也要为了一些儿女情长,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张太师怒气冲冲,指着温禾道:“她不要你,你还上赶着去舔人家是不是?”
“她……她会要的!”张玉成一时没忍住,受不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