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遭不住刚刚那处出,行走有些晃悠,又不让下人搭把手扶一下,非得要自己歇一会,才缓过来。
夜半,小甲出去了,温禾也唤来马车,出去了。
她往马车里一坐,帘子一放,就扑过来一阵风,温禾不禁打了个冷颤,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温禾神情中有一种冷漠,冷漠还带着胸有成竹的气量,似天上明月姣姣曼妙,又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睥睨万物。
温管家不放心,非要跟着来!
温禾无法道:“你可别后悔!”
温管家一眯眼,“不会,老奴什么没见过!”
温禾笑了笑,马车摇摇晃晃的出发了!
期间,温管家问过几次,这到底是要作甚?
温禾晃了晃手里的手持,哼笑一声,道:“到了你就知道,怎么?温管家怕了?”
她语调里全是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不关己身的散事。
“怕是不怕,就是好奇!”
她俊眸一弯,“马上就到了!”
温禾说话时惯来有一些不正经,温管家从未觉得有什么,如今听着,她对自己更像一种戏弄。
“主子,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你想如何我都奉陪,就是老了不经吓了!”
二人本就熟络,温禾说话也不顾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不经吓?那你还来干嘛?回去回去……”
温禾挥挥手,马上叫停了马车,要送温管家回去。
温管家见状,信了一半。睁开耷拉着的眼皮,半信半疑道:“真真吓人?”
温禾当即红着脸拍着胸脯保证道:“骗人是小狗!”
温管家全然信了,暗中掂量掂量着,仍然觉着,老骨头慢慢耗着能多活几年活几年!
“主子,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要不先回去?”
“嗯……可是!”温禾犹豫道:“都到这里了,去见见又没什么!”
“啊这……”温管家悔不当初,掀起帘子望望外头,又瞧瞧温禾当真的样子。
后悔极了!
温管家心生一计,眼咕噜转了转,微微起身,然后双腿一软,慢悠悠的跌在车上!
温禾下意识接住他,惊道:“温管家,你这是身体不舒服?”
温管家继续演,不住地喘着干热的气,想要起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主、主子……”
她哑着声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张口,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温禾轻笑一声!手持一收,将她扶坐在凳子上,一手稳着她,一边说。
“稳妥点,温管家晕过去了,一会儿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好生照顾着!”
到了温禾想要去的地方!
温禾放开温管家,一掀开她身上的大氅就提步出去。
小厮留下来照顾温管家,温禾就自己托着一盏青灯去了!
温禾一走,温管家就醒了过来,掀开帘子一看,穷乡僻壤的荒地,眼前又是大雪纷飞。
“主子呢?”温管家不由得担忧道。
“走了呀!”小厮道。
温管家又急又气,对小厮喝道:“快,去找主子!”
小厮“哟嗬”一声。面露为难之色,道:“老管家,你这是作甚?主子交代了要我好生照顾你来着!”
温管家背上起了一层薄汗,连她自己都不知是不是吓出来的,也顾不得去深思,推开小厮就出了马车!
小厮也赶紧跟上。
一出来,就是风雪交加,漆黑的深夜找不到半点人的痕迹,刚踏出来的脚印,转眼就被风雪覆盖!
温管家一愣,竟有些手足无措,她一拍额头,思忖了很久,她才低声道。
“回去!”
“去哪?”
“回府去,并且写张帖子给张太师,告诉她,主子失踪了。”
“那不等主子了?”小厮不明就里。
“等什么等,主子失踪了,不得找人来救她?”
小厮挠了挠脑袋,怎一点也看不出来?
温管家懒得解释,就快快催促小厮回去。
送走郎中时,赵昀又赏了他一锭银子,告诉他别记着自己来过这里。
求助的帖子一送到张太师手中,就满城传的沸沸扬扬。
张太师自然明白,温禾又是憋了一肚子坏水!
倒是张玉成知晓温禾失踪后,愣是要死要活的非要去找温禾,几个下人按耐不下,只好去找张太师,后来是张太师几个耳光治好了。
张梦连如此,张玉成也是如此,张太师一皱眉,忍不住道:“这双儿女就是我的报应。”
此消息一出,闹的沸沸扬扬,百姓对温禾失踪不买账,非要说是温禾逃跑了,不管老百姓了。
才不过一日,就已经闹出了几个版本,又多了一些江湖才子的笔下妙谈,算得上是在这样困苦日子中的一种慰藉。
萧卿卿一时分不清是好还是坏,几番斟酌,这位叱咤风云的大将,也是犹豫起来。
秋城前些日子受凉,他人在病中,脸色极差,又听到了一些温禾失踪的消息,胸口一下子火辣辣的烧灼起来。
军中大夫少,草药也少,还得是靠粟粟城外城内两边跑,才寻得一些药来。
等深夜时,秋城迷迷糊糊地听见帐外有动静,很快醒了,他起来点上灯,再回身看,粟粟就已经摸进了帐子内,背对着秋城。
“粟粟?”
吃了药好多了,就是有些头疼,脑子还有些混乱。
“你……你醒了!”
粟粟不敢转身,秋城知晓,连忙披上一件外衣,便端坐在榻上。
“没事了,你转过来吧!”
粟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脸还是红了几分。
秋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
粟粟看了一眼秋城的面容,十分疑惑,道:“主子失踪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但是担心只是徒劳,对于温禾这种攻于心计的,只能是多此一举。
秋城笑笑,低声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凡事都会逢凶化吉的。”
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