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城一听此话,再好的心情也是破碎在一瞬间。
在张玉成眼里,温禾气质出尘、通身正派,哪里是和秋城一类人能够混为一谈的?
秋城没再近前,将点心碟子放在桌子上,便出去了。
温禾忙喊住道:“秋城,过来!”
秋城停住脚步,回首问道:“主子,还缺点什么吗?”
“陪陪我,好吗?”
温禾缩在被褥中,受了伤格外的可怜,秋城也忍不住心软,便留下来了。
张玉成双拳紧握,白嫩的脸颊,冒出一股热气把脸熏的通红,或是气恼了,银牙也跟着咯咯的叫起来。
似是在酝酿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最终张玉成看着卿卿我我的二人,只能怒吼一句。
“混蛋!”
然后就撒丫子跑了,温禾冷眼静看,忍不住一声冷笑,便瘫软在榻上,累了,她真的有些累了!
“喝点水?”秋城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温禾同意,秋城端了那碗张玉成没喝过的热茶给她,她随意抿了一口,抬眉时不经意掠过一侧的秋城。
秋城也在看着他,眼神直白懵懂,不带任何掩饰,又因目光中泛着粉红,怕是受了委屈。
“怎的了?”温禾语气随意,含着笑。
秋城也不多掩饰,直截了当地说。
“主子怎么招惹了张太师家的小公子?”
“是误会,都怪我醉酒脑子也糊涂了,一时管不住嘴,才犯了大错!”
“是上次主子去赴太师宴还被打了一耳光那件事吧?”
温禾:“……”
一时失了面子,温禾便沉吟不语,脸色也泛了红。
秋城若有所思,面色沉静如无波的海面,温禾就算不招惹桃花,桃花也会找上门来的。
此前还算是膈应,心里也会阵阵的难受,但是后来,秋城也算想清楚了。
这日子快活一天是一天,总纠结着名分地位这些身外之物,才是浪费光阴。
眼下淮安王才退兵,汴州城也才稍稍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若不是温禾中了一箭,哪里能够在这悠闲的躺着。
秋城露齿笑出来,“主子不是说是被冻伤了吗?原来是被打的!”
“这有什么值得你开心的。”
秋城转着茶杯,又给温禾倒了一碗热茶,搁到她面前,戏谑道:“原来主子也不喜欢被别人当做登徒子!”
温禾:“……”
登徒子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自然是不愿意了。
“主子!”秋城忙给温禾扶起来,笑道,“再喝一点吧!”
温禾哼笑一声,“不喝!”
这话分明是在气恼的,秋城反而更开心了,恶狠狠的咬着温禾的耳朵,险些将她咬出血来!
“嘶……我喝……秋城……”
温禾微喘了两下,秋城见好就收,将茶碗送到她嘴边,哄着闹着给她喝完了一碗茶。
将茶碗放在一旁,秋城顺势抱着温禾,贴着她被咬的耳朵道:“我还为主子真当是没脸没皮呢?”
“秋城?”
“嗯?”
温禾抬手揪住秋城的耳朵,又不忍心使劲,就捏在指腹中慢慢揉搓。
她说:“越来越没分寸了!”
秋城按住温禾的手。
张口便咬了下去!
温禾怕他不依不饶地撒泼,只好顺着他,随他,尽兴了自然就会松手!
“真是怕了你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温禾喝了两碗茶,不是酒,已然醉了三分!她醉醺醺道,“秋城哥哥何时能待我好些?”
说着,秋城就猛然闭上了眼,似乎不太能直视眼下的温禾,那声哥哥让他心都软了三分,一触碰就会碎成盐粒子,然后飘散在空中!
无法,甚至是呼吸都乱了。
她太过于不正经,总是找着秋城的弱处来招惹,哼了一声,秋城便斥温禾道:“你别胡闹,我何时对你不好了!”
又听温禾说,“要是对我好,怎的会收下他人的胭脂呢?”
“我……”秋城吃了一惊,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粟粟是她的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没打算要,她自己塞我手里的!”
“这样啊!”温禾惬意到我躺在他的怀里,慢慢悠悠的揪起秋城的心,说道。
“弋三娘是个巾帼英雄!”
秋城不语,只觉得温禾话里有话,不敢多说。
便侧耳倾听,可预想中的只言片语未曾倾覆下来,温禾却是往自己怀里轻轻一撞,扭了扭身子。当即要他抱着,轻轻的小憩了一会儿。
秋城抱着,便不敢动,怕伤到她的伤口,怕她醒。手麻了也不敢吭声。
即便背对着,温禾也能感受到那炙热窒息的鼻息与咄咄逼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发间。
她哪里睡得着!
她想杀人!
任何想染指秋城,她都会嫉妒到发疯!可是这种疯狂到欲上九重天的恨意却总是会被现实无力的拽回来。
这种感受,即便是当年的文昱,温禾也未曾如此过。
片刻后……
温禾抬头看去,闯入眼眶的是那半边粉红的脸,好的很快,虽然还有一些痕迹,却也着实可爱!
眉眼如山河般,虽带波澜却是宠辱不惊,眼下睡着了,更是静谧美好。
秋城感受了怀里的动静,又被一种迫切的眼神盯着,自然很快醒了。
“主子,你醒了!”秋城揉揉眼睛道。
“嗯。”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便是无边无际的沉闷,秋城莫名不自在起来,找了一点说辞,道:“主子,要喝水吗?”
温禾一时不悦,“为何你总是让我喝水?”
秋城却貌似无辜的样子,“我怕你渴。”
温禾看他是存心回避自己,想想就十二分的不爽快,抬手一掌就往秋城脸上拍去。
说打不是打,就是轻轻的拍,又像是在抚摸,撩拨起一池秋水涟漪。
秋城侧身,登时就红了眼,委屈的哭腔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打我作甚?”
“我打不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