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几乎快要被裴婉婉的气焰压倒性放手的那一刻,一咬牙,还是松了口。
“走!”裴婉婉喊到。
众人跟上。
裴婉婉轻功了得,也是她为数不多能拿出手的功夫,她凭空跃下,寒咧的空气一下灌入喉咙,霎时被兵刃划破,喉咙泛出一丝甜味。
裴婉婉苦笑一声,疼痛的早已麻木,道:“走高处,莫要留下踪迹!”
今夜只有积雪,这令裴婉婉刘钰一行人感到棘手,居高临下反而会遭受到一番桎梏。
马车不急不慢的朝前驶去,在地上碾出两道平行的印记。
“裴婉婉,什么时候动手!”刘钰试探道,不知道裴婉婉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心里既没谱又没底,只好先问问,莫等到功劳被抢再来追悔莫及!
裴婉婉平复了一口气,目不斜视,道:“等到她们出了马车,就动手”
“酒楼门口定是兵将众多,这不是寻死吗?”刘钰轻轻一眯眼。
裴婉婉继续道:“此招虽险,胜算却大!我们担忧的,他们也会防备一番,必定要从偏锋处动手!”
刘钰狠狠一皱眉,虽不服但却赞同“是了!”
“你放心,我只要温禾的命,事成之后,功劳全全拿走,我都不介意!”
刘钰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可商人重利,又不敢当下放了心,确认道“当真?”
“当真!”
刘钰见此,觉着奇怪,又想不出温禾与她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这般怨恨。
渐渐逼近酒楼,刘钰不敢分心,随着裴婉婉躲在暗处。
死士只带了十二个,个个都是萧卿卿亲手培养的,若是事成还好,若是败北还折了兵,才是无颜以对。
统共十四人,卧在无光黯淡处的屋檐上,一层薄冰覆着一层雪,踩在上面吱呀吱呀的叫唤不停。
裴婉婉一众,急出汗来,才得以休整,安安静静的卧在温禾必经之路。
哒哒哒——
马蹄声踏雪而来,马头上束着红飘带,健硕的肌肉拉扯着沉重的车厢,精悍的蕴藏着超乎寻常的力量。
温禾端坐,闭目养神,手持转动的声响,规律而悦耳。一旁的尸体早已冰冷,只是触摸到皮肤,温禾就觉着恶心厌烦。
或许是她以前未曾看重秋城,年少受了蒙蔽只想着文昱的皮囊,总是对那个说自己才是她的正夫人选的少年,百般苛责刻薄。
她还年少,被一个丑八怪污蔑,那里受得了这般嘻辱,自然是待他刻薄寡恩。
如今想来真当是自己亏欠他……太多了。
“主子!”马夫道:“来早了!”
温禾冷冷一笑,嘴角一晚,眼神中的狠辣一览无余。
“那……等等吧!”
小厮怕她冷着,去酒楼寻了一个暖炉来,给温禾用上。
离得近了,裴婉婉能看到事态发展不太对劲,她低声道:“这是何意?”
刘钰微微蹙眉,忧心道:“我们是被发现了?”
说着,温禾又从马车里探头出来。
裴婉婉当即喝道:“动手!”
正当时,刀光剑影簌簌的宰割着寒风,一晃眼便是月光凌凌划过刀面的痕迹!
下一刻!
温禾又钻回了车厢!
几人险些止不住阵脚,又被按头浇了一盆冷水,只好压下怒火,继续等着!
刘钰冷笑道:“狗娘养的!”
“她是在戏耍我们。”裴婉婉唇角勾着冷笑,眼睛轻眯了眯,相貌秀绝。
思忖半天,又舍不得浪费这个机会,又碍于损兵折将,裴婉婉终是放弃了。
她道:“撤!”
“你认真的么?”刘钰望着眼前立功的机会,十分不解裴婉婉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裴婉婉厉声道。
“你怎么知道?宴会还没开始,她只是来得晚,平日里她就这个德行,冰天雪地的,觉着冷在车里待一会怎么了?”
“你疯了是不是?我们在王爷面前怎么说的?你忘了你发的誓言了?”
刘钰咄咄逼人的话,刺的裴婉婉躲不开。
心里早就窜出一团小火苗了,她想文昱,所以才揽下这个活的。若不是这个庆功宴文昱要来,她才不会狼狈至此。
“你说话呀!”刘钰揪住裴婉婉的衣领,恶狠狠的怒视着她!
裴婉婉仍旧面色沉静,她缓缓推开刘钰的手,冷冰冰的吞吐出一句话。
“你想立功,你便去吧!我留下给你收尸。”
刘钰素来最恨出尔反尔之人。
明明此事该由自己主管,非得掺和一个裴婉婉进来,来了还总是干扰自己,危言耸听。
刘钰一下起了歹心,撂下几句狠话,便打算冲出去,取温禾狗头!
刘钰才站起来,就见着一个下人跑去和温禾说了些什么,温禾就急急忙忙的驾着车原路返回了。
刘钰滔天的怒意似大火一般,熊熊燃烧,斥道:“你看看,她走了!”
裴婉婉面露不耐烦,说道:“是了,怪我,接下来听你的!”
单单凭这一句,刘钰当即给裴婉婉按了一个纸上谈兵,外强中干的名头,口头上未曾说出,心里是实打实的看不上她。
她怒甩袖子,下令道:“追!”
那行人面面相觑,令牌在裴婉婉那里,她们认牌不认人!
“给你。”裴婉婉声音很小。
刘钰猛然将令牌抢了过来,似乎被打了鸡血一般,神奇十足的说:“听我号令,即刻追杀温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众人道。
一道道黑影,在黑夜中奔袭,借着月光也看不清是何方神圣?
温禾刚刚得到信息,小厮递上来的纸条上写着,“心上人,危!”
又想起前些日子,弋三娘也进了城,可把温禾阵脚一阵破坏,只好抛下一切,先去看看她的小郎君再说。
马车哒哒的跑着,沿着来时的路,碾压出相同的痕迹。
温禾的手持转的飞快。
高处的死士也是一个不落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