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离得近了,彼此间的呼吸都听的分明。
温禾也算的是一个顶端的猎手,眼下在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张太师面前,却输了一筹。
张太师咄咄逼人,明里暗里都是想让温禾娶张玉成,眼下母子二人就像是强盗一般,蛮横无礼。
张太师心里明明清楚温禾轻易不会妥协,可她还是要试上一试。
温禾沉吟不语,可把张玉成的心拨的心乱如麻。
他无疑是爱慕温禾的,但又觉着自己的骄矜在她面前都灰飞烟灭了,无疑他也是卑微的,张玉成这辈子是没见温禾这般让他又爱又恨的了!
温禾叹了口气,缓缓抬头,目光所致,就将眼前的二人打量个遍。
张玉成脸上隐隐在烧,在张太师耳畔低声道:“娘亲!”
张太师拍了拍张玉成的手,叫他放心。
见此,温禾不由地失笑道:“老师为何就是捉着学生不放呢?”
张太师莞尔,假意欣慰道:“老师最得意的学生就是你了!虽然人人说你放荡,但老师知道,你本性并非如此。”
温祁出事那天,曾匆忙将温禾托付给张太师,十多年的交情,张太师也算是尽职尽责。
眼下为了一些儿女情长,师徒二人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温禾猛然往地上一跪,宽大的大氅瘫在地上,惊的三人连连后退几步。
张太师忙将她拉上来,温禾仰着头严肃的看着她,挣脱她的手,不愿意起身!
张太师见此,禁不住地笑道:“你这是觉着委屈了?”
温禾苦着一张脸,说道:“老师的情谊,温禾没齿难忘,无以回报,若老师执意让学生娶玉成的话,我可以娶玉成,但是委屈的是谁那可说不准!”
“混账!”张太师怒道。
张玉成心里更是凉了半截,他自幼以来的骄矜与傲气全然被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给毁了。
他忍不住垂首掩面而泣,想娶自己的女子多的是,谁不是把自己捧着供着,偏偏到了温禾这里,什么也不是了。
“温禾,你真是……”张太师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温禾继续道:“学生一定想办法将外面的流言蜚语处理好,届时定会登门下聘。老师以为如何?”
张太师眯了眯眼,眼前是她最中意的结果,但就冲温禾这态度,仿佛自己又吃了暗亏。
儿女都是怨债。
不由得,张太师自己把自己气笑了。
张玉成见她笑,心里没底,拽了拽张太师的衣袖,小声道:“娘亲!我该如何?”
“嫁。”
张玉成心里再憋屈,眼下还有自己娘亲做主,定是吃不了什么委屈的,只好咽了咽苦水,沉默的应下了。
张太师道:“温禾,婚姻一事本就是讲究门当户对,你与我儿交好,难道不是锦上添花?”
温禾笑笑,算是同意此事。
“我儿如此优秀,未来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况且朝中有我为你保驾护航,日后还不是富贵一生?”
温禾缓缓说道:“能娶玉成一定是学生此生之幸事,但是将所有的情爱都与前途挂钩,那对玉成是不公平的。”
此言一出,张玉成心里也是慌了慌。
张太师皱眉道:“怎么会呢?日久生情!”
张太师板着一张脸,就说:“你虽然臭名在外,婚后你可得给我老实一点,玉成还小,以后处处需要你来照应一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得替我护着他!”
话落,张太师又一眼瞪张玉成,斥道:“不成气候的小兔崽子,你与你姐姐真是来要我命的。”
张玉成吓得往张太师怀里缩了缩。
温禾见张太师眼里似能喷火,笑道:“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吃的了苦,既然吃不了苦,自然也就成不了气候,随他罢了,能过一天好日子就过一天。现在有老师你护着,未来我也会护他周全。”
“记好你说的话!”张太师一甩袖子,撂下这一句就带着张玉成走了。
温禾嘴里顺从的应下,等他们二人一走,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甲上前扶了扶温禾,二人缓缓上了马车。
平白多了一桩婚事,真是无妄之灾。
思及此,温禾不禁一笑,不过片刻,这笑容便消失了。
温禾的现在,又何尝不是悲戚的开始。
温禾淡淡地笑着,“秋城怎么办?让他做侍郎他也不肯,眼下我又要婚配,我该怎么和他说?”
“直接说!”小甲淡然一笑,侧首看着窗外,忽而又道,“主子和秋公子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了。”
“真的假的?”温禾反问,她并不是很自信。
秋城那厮,仗着自己的疼爱脾性越来越臭,温禾也不知道到底该拿他如何。
都是自己惯的!
一想到这里,温禾一下咧开大大的笑容,仰面靠着车身,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秋城。
小甲拿起车上毛毯子,给温禾盖上,二人坐着马车便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天牢。
一回家,温禾就直奔秋城那里,正如小甲所说,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就是。
长痛不如短痛,也好过日日瞒着他。
她这样想着,动作也轻快许多,大步流星的就去了梅苑。
院子里的红梅是毁于一旦了,眼下秋城正和粟粟忙着修整院子。满仓在地上愉悦的翻腾着,少了一棵红梅,这院子也开阔多了。
见温禾过来,粟粟就找了一个理由开溜了。
院子就剩下秋城与温禾,到了此刻,温禾反倒怯懦了。
她又觉着这件事告诉秋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秋城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就上前问道:“怎的了?进来呀!”
温禾抬脚进去,步子有些僵硬,神态也十分不自然。
秋城沉了沉气,抱起地上闹腾的满仓,撸着它光滑的皮毛。
二人沉吟不语,直到秋城自己憋不住气了,他才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