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马车从正门驶入逍遥侯府。
阮萝随即跳下马车。
刚一站稳,就被抱了个满怀。
侯夫人眼眶微红:“乖乖没事就好。”
一声狮吼紧接着从远处传来:“我看看!”
逍遥侯大步跑过来:“乖乖没事吧?哪个胆大的敢算计我们侯府的宝贝?!”
阮萝下意识捂住耳朵:“爹娘,女儿没事,我们去前厅说话。”
“看这小脸白的!怎么能说没事?!”逍遥侯气死了,“快和爹娘说说,你怎么摔下池子的?”
三人走进前厅,丫鬟奉上茶后退出。
阮萝把自己的所见说了出来。
逍遥侯狠狠拍了下手边桌面,压低声音怒道:“以为找个替死鬼出来就算了?这事没完!”
他也猜到了真凶。
侯夫人缓过神来:“莫要鲁莽。”
女儿再受宠,在皇上那里也比不过他的亲生儿子。
“此事需从长计议,”侯夫人眼底微凉,“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呢。”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们侯府向来不站队,故皇帝暂时很放心。
但一旦明面上对太子做了什么,在多疑的皇帝那里,就是站在了别的皇子阵营里。
逍遥侯哼了一声:“我马上进宫面圣!”
侯夫人细细蹙着眉,一会儿拍手称好:“你去,先装可怜再打人。”
“好!”
那次太子透露结亲意愿时他就想告知皇上,但当时时机不对。
若是说了,说不准皇帝会以为他在挑拨离间。
但这次,时机到了!
阮萝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句两句就决定了要去打人,当即笑出声:“祝爹爹凯旋!”
这样一来,就算今夜太子被绑了打断腿扔河里,皇帝也不会想到侯府身上来。
逍遥侯大笑一声:“爹爹定然为你出气!”
阮萝送他离开,回来后就被侯夫人严令喝了碗姜汤,并回房睡一觉。
女孩说不通,只好回了房。
但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崽,把直播调出来,我想看看逍遥侯。”
【好哒小姐姐。】
下一秒,面前便凭空出现一个高清实时转接画面。
阮萝接了崽系统一堆零食,盘腿坐在木床上,抱着被子准备看戏。
逍遥侯出门时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骑马离开,背上还背着根很粗的荆条。
到了宫门前,他就下马,将佩剑交由侍卫,大步走了进去。
皇帝正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听闻公公禀报后,很快让人进去。
他本以为逍遥侯只是想来问问害得阮萝落水的宵小,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宽慰,逍遥侯就一下重重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伏在地上,大吼道:“皇上!老臣特来请罪!”
阮萝看着都觉得膝盖一疼。
好在逍遥侯离府前,在外袍下的膝盖上绑了两团厚厚的棉花垫。
御书房中,皇帝捂了捂耳朵:“快起来,好好的请什么罪?”
逍遥侯立刻直起上半身,将背上荆条抽出来,在空气中狠狠一甩:“皇上,您将太子传来,让他拿荆条甩老臣几鞭,甩到出气为止!”
御书房中侯着的主事公公吓的身子抖了抖。
他看看皇上,心里一跳一跳的。
造孽呀,逍遥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皇上半晌才出声:“荒唐!”
逍遥侯双手狠狠一握,荆条上的凸起扎的他手掌一疼,眼里瞬间掉了泪。
他借着这点泪意,想着刚上缴给夫人的小金库,飞快酝酿出更多的眼泪:“不荒唐!老臣前日才拒绝了太子要娶清萝的话,今日清萝就被暗算摔下池子!这其中能没有关联吗?”
逍遥侯满眼悲愤,似是气急到口不择言:“清萝就是老臣的命!太子若是动她,就是动老臣的命!那不如老臣先将这条命给他,免得清萝以后再出事!”
话落,他又将荆条一甩,破空声刺耳响起,他跪的笔直:“望皇上成全!”
这声音就像是甩在了皇上的心里。
他细细琢磨着逍遥侯的话,心底倏忽冒出一股火气:“还不将侯爷扶起来。”
公公忙往前跑:“嗻!”
逍遥侯这次没再闹,他老老实实的站起来。
虽然跪在棉花上还挺舒服,但他脚步还是踉跄了下。
正想着该吼一句什么出声,前面皇上就稳定了神色,语气好笑道:“朕当是什么事?”
“逍遥侯,你这个鲁莽的性子该是改改了,上阵杀敌时可不能这么鲁莽。”皇上扫了眼面前展开的奏折,上面写着的正是太子年纪渐长,该立太子妃了。
他心里冷哼一声,看向逍遥侯:“暗害清萝的真凶已经伏法,太后亲自派人去查的,现已移交大理寺。”
“太子的为人朕清楚,他向来疼爱清萝,不会对她做什么。”
逍遥侯脸上一愣,生动给阮萝展现了什么叫做“戏精的演技”。
表演完,他作势又要跪下。
皇帝给主事公公使了个眼色,公公忙扶住他:“侯爷别跪了,您爱女心切,咱们皇上仁慈,不会怪罪您。”
逍遥侯抹了把泪,吼道:“老臣谢皇上不怪罪之恩!”
距离最近的公公被震得耳朵一空。
阮萝看着他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目送逍遥侯离开御书房,阮萝就让崽系统撤了直播。
慈宁宫中,太后阖目听着嬷嬷复述逍遥侯的话,听完睁开眼,眉头紧皱:“哀家就知道!”
她看向嬷嬷:“派人注意些大理寺,趁此机会识清谁是吃别家食的。”
“喏,太后您宽心。”嬷嬷倒了杯热茶递上。
太后接过瓷杯:“宽心?”
她晃了晃杯身:“手都伸到慈宁宫来了,哀家宽心的了吗?”
她想了想:“大理寺那边多派些人,把柄拿到了就去好好敲打敲打鸾凤宫那位。”
“另外去金库里挑些好玩的金贵的东西,你亲自送到逍遥侯府去。”吩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