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情与提起心悦之人的语气,他很熟悉。
阮萝如实接话:“沉夙此前来都城看过我很多次。”
“但一见倾心没用错,我第一次见到沉夙成年后的样貌时,的确动心了。”小姑娘眉眼弯弯,“不知二哥是如何看出的?我今日表现的不明显,一般人看不出的。”
她目光戏谑:“莫非二哥有心悦的女子了?”
月淮还在诧异她话里的信息量,反应过来后点点头,同样如实告知:“她是老丞相的孙女,与你同岁。”
“你离开都城后,父皇给你安排的老师家孙女?”
月淮颔首:“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子,待……她来都城时,我介绍你们认识。”
他本便生得一双温柔眼,提起心爱的女子时,眼眸更是温柔到像一汪清泉。
阮萝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
“若你们能成婚,二哥记得要爱护她一生,不能让她受委屈。”
她说的委婉,但长久以来的相处,使月淮十分了解妹妹的想法。
她想说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表情淡下去,垂下眼:“你应知父皇的想法,我可以让她做后宫之主,却无法给她想要的承诺,为帝者权衡朝堂势力,需要牺牲太多。”
“她与你一样,要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故……我许是不会娶她。”
守在马车外的侍卫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月淮从开着的马车门往外看,便见月澜停在马车的侧前方:“这么晚了,二弟和四妹在马车里聊什么?”
月淮淡笑:“四妹与我聊些学问上的问题,大皇兄可要一起?”
月澜脸上的笑容弧度和他相差不多:“我要回府上歇息,你们继续聊吧。”
话落,他往前走去。
这一幕任谁看都是兄友弟恭,谁承想却都是伪装。
月淮看着他上了大皇子府的马车,车夫驾车走远后,脸上的笑容才收敛掉:“这也是我担心的一点,沉夙若登基为帝,你该如何面对他的后宫?”
按四妹的脾气,定忍不了夫君纳妃。
阮萝眨了眨眼:“二哥,沉夙不会纳妃。”
月淮一愣。
小姑娘靠着马车壁,右手拿着一串水晶手链转着玩:“他心悦我,不会让我受委屈,你也心悦那位姑娘,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但你们二人却一个选择娶,一个选择不娶,”阮萝看着月淮问,“二哥,你想过这其中的差别吗?”
月淮依旧愣愣的。
阮萝看了眼马车外,笑着把手链戴好:“父皇只让你与老丞相学权衡之道,却忘记了让你去战场上学学心狠。”
话落,她起身往外走。
跳下马车后又回身:“沉夙太子会在都城待几日,二哥没事就去找他玩呀。”
沉夙在她身后停下,闻言眸色深深:“孤住在驿邸,二皇子若有事,可以到那里找孤。”
小姑娘笑嘻嘻地和他走向他的马车,上去后才开口:“阿夙这是委屈了?”
马车门关闭,柳夜跳上车辕驾车离开,奚木坐在另一根车辕上。
二人皆表情如常,像是没听见阮萝在关车门前说的那句略显越界的话。
被车门挡住的内侧,阮萝拉着沉夙的手,笑得温软:“与我说说,为什么委屈?”
沉夙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日日见你都见不够,怎么还能分出时间去见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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