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年,两个人非常了解蒋总的性格,他是资深杠精,坚定的阴谋论和多疑症患者,在他看来,只要是跟金钱搭边的产业或者岗位,沾者必贪!多少不同而已!
不管他的表情和语气掩饰的有多好,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不忿和阴阳怪气。
而这,正是彭总看不上他的主要原因。
蒋总的话外之音很明显,那就是李牧不在乎扣钱,肯定是油水拿的太多。
“李牧的手伸的很长吗?”沉默几秒后,刘总淡淡的问道。
话音刚落,车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无论是蒋总还是江总,谁也没想到刘总居然直接将这件事挑破了来说。
两个人不由有些尴尬。
蒋总尴尬是因为刘总毫不客气的戳破他的小心机,蒋总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显得不大气,他一直也在努力改变。
江总尴尬是因为,这是他的痛点,除了彭总当面戳过一次,别人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提及过。
“李牧老家哪里的?”见两人不说话,刘总淡淡的问道。
两个人愣了一下,不明白刘总为什么这么问。
“应该是济南那边,具体什么地方不清楚~~”江总回答道,他记得有次跟李牧聊天,好像无意中问起过。
“济南章丘市枣园镇!老家正在拆迁!”刘总扫了江总一眼,继续淡淡的说道。
蒋总和江总一惊,他们惊讶刘总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惊讶之余,还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刘总继续波澜不惊的说道:“李牧在潍坊有两套房,一套在润地凤凰城,一套在摩尔公寓,都有贷款,差不多09年左右买的,另外,有个叫刘国辉的人,永安镇人,以前还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跟李牧关系非常好,刘国辉买了三台吊车,很可能是跟李牧合伙的买卖,除此之外,李牧跟永安镇神农足道的老板娘关系也非常好,也就是说,李牧的人脉,比你们想象的要宽泛的多,离开龙盛,他同样混的很好!”
“这是一个低调务实有才华的年轻人,他肯留下,只是因为龙盛可以给他成长的机会,相互成就,仅此而已,所以,一点儿也不难理解,他为什么对待工作心无旁骛!为什么不在乎通报批评!”
“同样也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突然动手打人!很简单,他已经心生厌倦!”
“为什么心生厌倦,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刘总的语调很平淡,一句一句,却像重锤一样敲击在蒋明启和江云义的心头!
“很惊讶是不是?为什么我了解的这么清楚?”刘总看着两人一脸震惊的样子,笑眯眯的问道。
“我已经老了,现在是你们的天下,你们接触的新鲜事物很多,思维很开放,我们那一代人的做事方式,可能在你们看来已经不合时宜,但是不能完全摒弃,总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彭总离开之前,跟我聊了很多,其中就有这个年轻人,毫不避讳的讲,这是彭总打算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关于李牧的一切,都是彭总亲自调查的~~”
“咱们国家在一些机密岗位的人员录用上,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你查清楚,这是很有必要的,我和彭总选人,虽然不至于那么严格,但是能力、品行、背景等等,该了解的肯定要了解!”
“彭总对李牧的评价是,可以重用!后来,我闲着没事儿,也小小的调查了一下,吊车的事就是我扒拉出来的,我查了查,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是必须重用!”
“我们查的不是能力,能力都在那摆着呢,我们查的是品行,虽然不敢保证百分百准确,因为人是会变的,但是可以确信,这家伙绝不会变成一个一心一意中饱私囊的大蛀虫!”
“公司盘子这么大,每天进来出去的材料、原料、产品等等,动辄几百万,供货商、施工队、客户数以百计,哪个不想拱破头钻进来分一杯羹?所以想从中搞点外快,真的是太简单了!而想要做到彻底清白,这是不可能的!”
“杀猪卖肉的,手上怎么可能不沾点油星儿?有些时候甚至是被动的,不想沾也沾上了!我们不能在这上面较劲,这样的话,工作只会寸步难行!”
“我们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把肉看好就行了!”
“监管监察必须要有,但是千万不能本末倒置,整天盯着卖肉的手上有没有油,却不去看看过磅的有没有搞事情,这是不对的!”
“明白我们对李牧可以重用必须重用的评价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李牧可以去做那个过磅的人!现在我们公司,过磅的人很多,经得住考验的没几个!”
从头到尾,刘总就像聊家常一样,但是这些话对蒋明启和江云义的冲击却非常大。
江云义羞愧难当,他感觉刘总的话句句在打他的脸,他选的过磅的人,林清华、苏世民,那都是恨不得把整条猪扛回家的人!
刘总和彭总能将李牧调查的这么清楚,想要调查这些人干过那些事,轻而易举,听完刘总这一席话,江云义的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蒋明启则深受启发,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误,只是方向有点偏而已,刘总的话很对,必须把所有过磅的人都牢牢抓在手里。
公司是刘总的,是彭总的,也是自己的,没理由看着别人从自己家里偷肉。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一是要把想抢肉的人踢出去,二是趁机侵占点彭总的份额。
宝马车上暗流涌动,海华这边已经下班,李牧开车带着申总和赵坤鹏。
“申总,晚上三位老总还回来吗?”赵坤鹏问道。
“不回来了,直接在灌云住下,明天一早过来!”申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