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汤家业，他饶有兴致的在展厅里转悠，这里看看那里听听，确实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中转到真空泵展区，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裴静打过来的。
“你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要东张西望，听到了吗？”电话一接通，李牧还没来得及说话，裴静率先开口道，语气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好的，你说~~”李牧镇静的说道。
“你身后有个人，一直跟着你，你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裴静问道。
真空泵区跟压缩机区隔着一条过道，李牧晃悠过来的时候，裴静便已经注意到，同时，她无意中还看到了在他身后鬼鬼祟祟的汤家业。
“没有，我先看看什么情况~~”李牧觉得很纳闷，他没有回头，边说话边继续向前晃悠。
“别惹麻烦~~”裴静叮嘱道。
“我从来不惹麻烦，都是麻烦来惹我~~”李牧笑嘻嘻的说道，边说边不动声色的横穿过道，来到对面展厅，然后打着电话调头往回溜达，目光很随意的落在对面人群中。
他看到了熟人汤家业。
汤家业站在一家展台前面，埋头询问着什么。
“你是不是说那个穿着灰色西装，上海明亚泵业前面的那个人？”李牧问道。
“就是他！”裴静回答道。
“我以为谁呢，汤家业！汤家业你不认识？”李牧笑着问道，当初选冷冻机组的时候，李牧还是从裴静嘴里得知这个人很不靠谱，还以为两个人很熟呢。
“原来是他！我从来没见过他，关于他的斑斑劣迹，都是别人告诉我的~~”裴静心里一松，语气不由轻松了很多，看到有人跟踪李牧，她下意识的以为跟昨天的通缉犯有关。
“行了，没什么事儿，先挂了，我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过道在前面拐弯，拐角处有一根巨大的立柱，李牧转过去之后，接着贴身藏在立柱后面，几分钟后，汤家业出现在视线中。
汤家业抻着脑袋往两边观望，他根本没想到李牧就站在他身侧，歪着头，静静的看着他。
说实话，对付这种货色，没有比暴力更有效的手段，但是李牧已经在下意识的转变风格，江总说的很对，不能养成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习惯。
李牧没有惊扰汤家业，悄悄绕到立柱侧面，掏出手机，找到孙天明的电话拨了出去。
孙天明很快接了起来。
“喂，李工，有什么指示？”孙天明的语气很愉悦，这是李牧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在他看来，这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回暖的好兆头。
“孙经理，有件事麻烦您一下~~”李牧很客气的说道。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孙天明很痛快。
“你那里有巨能机械的联系方式吗？”李牧问道。
“有！我直接把销售总监段总的电话发给你吧？”孙天明很开心，他以为巨能离心机的事情已近有眉目。
“段总比汤家业级别高吗？”李牧笑着问道。
“当然，段总全权负责巨能的销售事宜，汤家业只是他手下的四名副总之一~~”
“好！谢谢孙经理！”
“不用客气，都是应该做的，离心机准备定了？”孙天明试探着问道。
“必须尽快定，但现在选哪种设备还没确定，我和江总在南京参加展会，有些事情找段总沟通一下~~”李牧笑着说道。
孙天明有些小失望，李牧客气倒是客气，但是嘴巴很严，什么也不透露。
李牧很快收到孙天明的短信，他接着拨打了巨能段总的电话。
“您好？哪位？”电话接通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您是巨能的段总吗，我是龙盛集团的李牧~~”
“噢，李工，您好您好~~”段总热情的说道，他对李牧很熟，据汤家业描述，这是一个绊脚石，油盐不进又臭又硬，严重影响了两家的正常合作。
段总曾经去过潍坊，想特意约见一下这个年轻人，结果这家伙愣是没露面，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段总，贸然打扰您，实在也是无奈，有件事需要您帮忙~~”李牧很客气。
“李工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讲！”
“我现在在南京参加展会，贵公司这一次也参展了，汤家业汤总也在~~”
“是的！李工，您可以去我们的展台指导看看！”
“看过了，现在有个问题，汤总一直在偷偷跟踪我，我不知道他什么意图，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当众戳穿，这不就给您打个电话，麻烦您过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牧很客气的说道。
“李工，实在是抱歉，这事儿肯定有误会，我马上过问，一定给您一个交代！”段总满怀歉意的说道。
对汤家业，他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他跟汤家老爷子关系很好，收购汤家公司的时候，他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老爷子很痛快，没有设置什么障碍，更没提什么过问要求，唯一一个要求，就是拜托段总照顾一下自己的儿子。
段总也是一个讲信誉的人，利用关系给汤家业谋求了一个销售副总的职位，不求他做出什么成绩，只要安安稳稳的别惹麻烦，一年几十万，养这么一个闲人，对堂堂国企来讲，别说一个，十几个几十个都不成问题。
偏偏这个汤家业特别能折腾，总想搞点动静出来，关键是，他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手段都能使出来。
段总很清楚，跟龙盛集团关系恶化，汤家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他已经将汤家业从销售一线撤了回来，只安排他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性活动，在国企，这种活动非常多，确实也需要有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