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报告还没出来,我可以提前跟你们透露一下,一如既往的漏洞百出!一点儿也不夸张,现在是审到哪儿哪儿出问题,而且都是触目惊心的大问题,这就是我们公司的现状,内忧外患,千疮百孔!而作为公司的高层管理者,在座的你们,很多人犹不自知!有人甚至还恬不知耻的四处抱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清白的!”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跟任何人掰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我们不是司法机关,没有权利定罪,我们来说说管理者的格局!”蒋总一开口,就毫不客气的火力全开。
“没有审计的时候,一个个都觉得管的很好,说什么是什么,手下人毕恭毕敬战战兢兢,结果审计一查,到处露腚撒风,有点廉耻之心的还知道遮掩一下,有些人无耻无知到跟审计叫嚣对抗!”
“堂堂的上市公司高层管理人员,格局就像村里的泼妇和刁民!我再重申一次,公司没有资历深浅一说,如果不能适应公司的发展,不能适应时代的发展,别找难堪,马上主动辞职走人,别等我撵你!”
“等我撵你的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满裤子都是屎,我恶心,你也难堪!”
蒋总毒舌发威,相比郑春来不遑多让,局外人李牧听了都起一层鸡皮疙瘩,可想而知这些首当其冲的嫌疑犯们!
这么重的火力覆盖下,会议室里死气沉沉,估计心脏有问题的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
生活不易,都看到人前风光,谁知道人后的屈辱和心酸?
蒋总上来先压迫,过十几分钟,语气才稍稍舒缓下来,压迫时间虽短,格调已定,众人一时半会很难缓过劲儿来。
接下来讨论具体事务,刘总语气温和的适时插了几句话,气氛才没那么压抑。
十点半左右,会议结束。
刘总、蒋总、江总鱼贯而出。
剩下的人这才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收拾东西,一个个如丧考妣。
“孙天明,给你两天时间,把实际的冷冻水用量扒拉明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左启运看着孙天明,出声打破会议室的宁静。
左启运是孙天明的直属领导,这么安排一点没问题,孙天明心中骂娘,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怠慢和不爽,连忙应了下来。
李牧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看似充耳不闻,心中却颇为感慨:左启运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审计上次查克赛,同样把他查了个灰头土脸,屎尿尽出,在蒋总强大的火力下,本该往事不堪回首,谁曾想他跟没事儿人一样!在下属孙天明面前,一如既往威风八面。
果然,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成功。
李牧故意落在最后走出会议室,结果一出门就看到蒋总站在一旁,好像在特意等他,见他一出门,招手说道:“李牧,来我办公室一趟,把一些签批的文件带回去!”
“坐下!”跟着蒋总来到办公室,蒋总指了指沙发,随口说道。
”前几次的审计报告你都看了吗?“蒋总从办公桌上拿起水杯,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李牧问道。
“看过了!”李牧一看水杯里面只有一半水,连忙边回答边欠身起来,双手拿起水杯,来到饮水机旁冲了些热水,接着端回来,轻轻的放回原位。
“什么感觉?”蒋总一脸坦然的享受着李牧的服务,看他坐回去之后,继续问道。
“报告很详细,也很中肯,披露了很多管理上的问题和漏洞~~”李牧认真回答道。
“这些问题实际上很久以来一直存在,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费这么大力气硬掰过来?”蒋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李牧老老实实的说道。
“时代变了!再沿用以前的套路已经有些不合适了,以前那批创业的人,就是彭总和刘总这帮人,说是做生意,其实就是交朋友,个个都很讲义气!我毫不避讳的跟你讲,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金属设备一直买淄博宏涛的吗?”
李牧摇摇头,这事儿他听说过,都说淄博宏涛老板跟彭总关系很好,所以这些年只要是金属设备,不管是换热器还是釜罐等容器,只买宏涛的,别人根本进不来,连投标的机会都没有。
“当初公司一把火差点儿烧没了,在那个最艰难的时刻,是宏涛等几个公司拉了一把,除了宏涛还有光达建筑、青岛宏毅,都是看在跟彭总和刘总的交情上才出手帮忙!彭总和刘总感恩,这些年一直跟这几家公司密切合作,别人根本插不进来,这一合作就是小二十年的时间!”
“那是一个凭诚信和交情做生意的时代,十几年过去了,那一批创业的人老的老,退的退,现在都是年轻人当家作主,年轻人并不理解这种交情,在他们的运作下,父辈们积累的感情渐渐就变了味!”
“你跟我说说,宏涛的设备用着怎么样?光大的施工质量怎么样?”蒋总看着李牧问道。
“确实不如以前了~~”李牧含蓄的回答道。
他不是迎合蒋总,宏涛的设备,制作越来越粗糙,价格还死贵,光大建筑,工程搞的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就因为都知道宏涛是彭总的关系,光大是刘总的关系,大家都装聋作哑罢了。
“时代变了,挣快钱的机会太多了,随便搞个楼盘,一年挣的比大半辈子辛辛苦苦挣的都多!年轻人哪有什么心思搞实体?为数不多的留下来的年轻人,哪个不是被老子硬逼着子承父业?留是留下来了,原来挣的小钱都看不上眼了,所以想方设法的将利润最大化,能利用的就大肆利用!使劲搜刮!如果不是老头子们压着,早就将产业变卖,迫不及待的投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