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在房顶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确定魏王没有回来,她便走了。
回去之后,她便如实告知了元卿凌,末了道:“他忽然出手打了魏王妃,我想着下去已经无用,便没有下去,叫魏王妃受了委屈和伤害。”
元卿凌听罢,叹气道:“伤害她的,只怕不是这一巴掌,而是他的话。”
阿四问道:“其实听他们说话,我真没觉得魏王妃会偷人生子。”
元卿凌道:“一切只怕是误会,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算日后误会解释清楚了,他们也没办法在一起生活,他亲手打掉她六个月的孩子,魏王妃如果是冤枉的,魏王是亲手打掉了他自己的孩子。”
比起担心他们会分开,元卿凌更担心的是魏王妃的情绪。
这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刺激。
魏王之前一直折腾要休妻或者和离,就是想着在那一刻报复,如今被刺激了一下,提前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他痛快了,只是却把魏王妃打入了地狱。
元卿凌一晚上都辗转难眠。
她觉得,如今魏王妃的情绪一定会受到刺激,如果故知继续留在府中,无形之中肯定会在产生一些矛盾魏王发火,魏王妃不会挑
事,但是故知会,此人的心思实在是毒辣。
一定要把故知赶出去才行,那样虽然魏王也会跟着出去,可至少,魏王妃能有一个清净地静养身心。
在这个时候,她无论是见到魏王还是故知,都是一种刺激。
所以,她传了蛮儿过来,教她说了一番话,叫她立马赶到孙王府,叫孙王妃按照她这番话去跟太后说。
孙王妃入宫去给太后请安。
这见了太后,便哭哭啼啼地跪下来,“皇祖母,您可得给老三媳妇做主啊,您不帮她,她活不下去了。”
太后本来就十分喜欢崔氏,她性情温婉,且去年怀胎又不幸失去,心里更是多怜惜了几分,听得孙王妃这样说,知道是老三那个糊涂东西犯浑了。
他留了一个女人在府中,这事她略有耳闻。
孙王妃抽抽搭搭地道:“昨天我听得她摔断了腿,便与楚王妃,纪王妃一道去魏王府探望她,殊不知听得说夫人怀孕了……”
太后打断她的话,“什么夫人怀孕了?”
孙王妃一怔,“太后您不知道么?老三不是纳了个妾侍吗?叫故知,怀孕了。”
太后没好气地道:“这事没听他禀报,名不正言不顺的,什么夫人?你刚才说,这个女人
怀孕了?”
“是的,于是我与楚王妃和纪王妃便一道去看看故知,殊不知……”孙王妃压低了声音,“那故知说她是被强迫的,她原本不想留在老三的身边,她只求离开,她更说不想当什么王妃,我等震惊,问了下人,才知道老三竟是要休妻,娶那故知为正妃,这哪里行?想老三媳妇入门之后,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崔家又是世族大户,若无理休妻,崔家颜面何在?我当时慌乱,又见那故知哭哭啼啼的,便斥责了她几句,便赶紧回去安抚老三媳妇。”
太后听了这话,气得发怔,“竟有这样的事?他敢休妃,老身便断了他的腿。”
孙王妃长叹一声,“皇祖母,这也还不算完,昨晚,老三回去之后,不知道那故知与他说了什么,他竟然夤夜到了静候府去大闹一场,还差点动手打了楚王妃,楚王妃吓得肚子痛了一个晚上,今早本是陪着我一同入宫的,一早叫了侍女过来说来不了,肚子疼得要紧。”
太后听罢,又担心又生气,怒道:“糊涂,混账,这事关老五媳妇什么事?”
孙王妃抹泪道:“许是他不敢去找纪王妃和我,到底我们是大嫂,他便想着挑软柿子捏,去找了
老五媳妇,毕竟她被赶回娘家,真出事了也没人帮。”
太后气得肝都痛了,痛斥了一顿,嬷嬷安抚过来之后,她厉声道:“来人,传老身懿旨,叫故知入住明月庵,等生下孩儿,验明正身,去母留子,还她自由。”
孙王妃一听,妥,到了明月庵去,你魏王总不能去陪着住吧?
太后再下旨,怒气冲冲地道:“传魏王入宫。”
孙王妃自然不愿意和魏王正面杠,所以,夹着尾巴溜了。
出宫之后,她直奔静候府,把老太后的决定告知了元卿凌。
元卿凌听罢,也没有松一口气,她心里头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她还是自我安慰了一下,觉得故知搬出去了,魏王也会跟着往外跑,就顾不得去刺激她。
她心里很难受,现在她是孕妇,虽然也没做好迎接孩子的心理准备,但是如果现在跟她说孩子流了,她也会伤心死的。
做母亲的,许多事情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就是孩子。
魏王妃是个理智的人,但是再理智,她也有情感,会伤心,会痛,加上她如今还有情绪病,这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想到这里,她对孙王妃道:“我们不如过去看她一下,多宽慰几句。”
孙王妃连忙就道:“好,我也想过去,我实在是不放心的,趁着这会儿魏王入宫去了,咱去就再合适不过。”
她们出门的时候,宇文皓刚好来到,那位姗姗来迟的镇北侯,至今还没启程回京,估计还得蘑菇几日。
听得她们要去魏王府,宇文皓便陪同去了。
自然,女眷说话,他是回避的。
进了屋中,魏王妃躺在床上,见她们来,便露出了笑容,娴静地看着她们。
元卿凌问候了她的脚伤,她说无碍,已经不怎么痛了。
她的情绪还好,但是脸色很白,眼圈黑而肿,应该是哭过很久了,指印很清晰,又红又肿,看着她的模样,是惨兮兮的。
元卿凌觉得哭是好事,至少发泄出来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