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问道:“前辈,这具身体的大脑已经全部被你的思想意识占据,但是你却还是可以控制药箱,知道为什么吗?”
元卿凌想起上次在护国寺,不敢与它讨论这个问题,上次他把神学与自己的研究混为一谈,所以吓着了她。
“因为什么?”元卿凌问道。
那杯子,徐徐地落在了她的后背上,她用另外一只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看着方丈。
方丈道:“因为,在你曾经生存的地方,某一个人或许也有你的意识,你们的意识是共通的,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
元卿凌想了想,“你是说,我的研究其实是成功了,是吗?我研发的药,最后被应用了吗?”
“你的研究计划被搁置了,一直没人再进行同样的研究,至少,没人公开研究,因为,人类已经够聪明了。”方丈说。
“所以,你是私下研究?”元卿凌问道。
方丈眸子依旧对科研充满了热爱,眼底灼灼,“没错,我从二十三岁开始就研究你的课题,找了所有关于你的资料,你的学术论文,你的手札笔记等等,所有所有。”
元卿凌心中一震,猛地看着他,“那你可知道,我死后,我父母家人如何?”
方丈道:“你的父母在你死后,认了一个干女儿,和你的模样
有七八成的相似。”
元卿凌震惊,“这是巧合吗?”
“更巧合的是,她也是医药博士,曾试图研究你的课题,只是,她在你死后十年,凭空消失,不知所踪。”
元卿凌久久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慢慢地消化了这件事情,问道:“对于我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方丈问道:“前辈指的是哪方面?很多我都知道。”
他没再老衲前老衲后地说话了。
“你所知道的,你都说说看。”元卿凌想知道自己死后,身后之名是怎么样的。
方丈道:“前辈出生广市第一人民医院,六岁上小学,八岁跳级读五年级,同年参加了升学考试,直接升读初一,九岁的时候因为提早发育到医院治疗过,服药治疗之后,十六岁才来初潮……”
“闭嘴,闭嘴!”元卿凌越听越不上道,连忙呵斥,“不是这些,你还是说回我的研究。”
方丈笑了,“你的研究,我说过,没人敢再公开研究,但是,做过你这个研究的人,都很崇拜你这位先驱者。”
元卿凌伸手打住,“行了,就听到这里行了,其余不用再说。”
方丈看着她,“前辈,有一件事情,我若说出来,您只怕会更惊吓。”
“什么事?”元卿凌知道不该嘴贱去问,但是着实也
有些兴趣看看如今还有什么能惊吓到自己。
“基因遗传。”方丈说。
元卿凌眉心突突地跳了几下,“你……你是说?”
方丈看着她的肚子,“前辈从没想过吗?”
元卿凌甚是无力,“不敢想。”
方丈笑着道:“是好事啊,至少,在不久的日子后,我们能看到你的研究,到底成功了多少。”
元卿凌心底呐喊,不要,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前辈放心,从你注射的剂量和你如今的愚笨程度看,你的孩子,想必也神通不到哪里去,只看他们日后的造化吧,毕竟,爹傻傻一个,娘傻傻一窝。”
元卿凌还是那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很期待孩子们的智商,更期待他们的脑细胞数量,若允许,我还想看看他们的脑细胞能否具备分类再生的能力。”方丈说。
人体的很多细胞都是可以分裂再生的,但是唯独脑细胞属于高度分化细胞,不可再生。
人出生的时候便决定了有多少个脑细胞可以用,到十八岁之后,脑细胞每年都会减少,死亡。
元卿凌自己的研究,开始是进行神经发生的研究,这是基于有研究说,神经细胞可以由刺激神经干细胞分化再生。
可这个神经发生只局限在在侧脑室下层和海马
齿状回两个区域。
如果说,脑细胞可以分裂再生,已经超出了她研究的范畴。
所以,也没把方丈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不得不说,她跟方丈的谈话虽然惊心动魄,但是,这才是她熟悉的领域。
不是夺嫡,不是倾轧,不是勾心斗角。
学术界的争议,即便针锋相对,尖锐不已,却不会叫人心累,只会叫人越发的兴致勃勃。
更笃定了她要开医学院的念头。
齐王情况依旧不甚乐观,所以,纵然已经天黑,元卿凌也不好离开。
今晚只能继续守在这里了。
老五没有回来过,依旧在外头奔波,倒是徐一带人路过,进来看了一下元卿凌,说王爷念着她。
元卿凌只关系一件事,“他吃了吗?”
徐一叹息,“吃?一口水都没得喝。”
元卿凌连忙抓了点心用油纸包着,塞到徐一的袖袋里,“若见到他,交给他。”
徐一自己抓了几块,一股脑地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道:“知道。”
说完,又马不停蹄地走了。
到了下半夜,齐王开始发烧。
这可折腾死元卿凌了,就怕发生感染的。
输液,肌注,给药,物理降温,四管齐下。
终于折腾到天亮,体温慢慢地降下。
元卿凌累得两眼一翻,直接晕倒。
大年初一,
废掉了。
几个人抬着元卿凌回了侧屋歇息,刚回没多久,宇文皓就回来了。
他坐在元卿凌身边,守了一会儿,想等她醒来说几句话,却得知父皇又来了,且急召他过去。
宇文皓抓了一个干馒头,一边走一边吃,馒头铁一般硬,他愣是咀嚼几下伸长脖子咽下,差点没噎死。
这一次,常公公陪着出宫,太上皇那边也关切此事。
明元帝看齐王情况还没有好转的迹象,是又着急又愤怒,这怒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