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易本觉得只是偶遇了一场其他人的人生绝望,听到最后说元教授,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猛地一把拉住老妇女的手腕,“阿姨,您是说,在上头闹自杀的是元卿凌的妈妈?”
老妇女似乎好久没听过元卿凌三个字,咋听得,有片刻的怔忡,才慢慢地道:“可不是吗?”
莫易心脏扑通地漏跳了几下,天啊,天啊,天啊!
她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她怎么才来啊?早该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她怎么跟太子妃交代?
她使劲往前钻,嘴里大声喊道:“元妈妈,您不要想不开,您下来,我有要紧事跟您说,您快下来啊。”
楼高二十几层,底下一片喧闹,莫易这话是扯开了嗓子吼,但是压根传不出去。
她急得不行,在底下上蹿下跳的,愣是没办法把上头那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下来。
她看到有人从楼道里下来,也有人在上去,知道上头有人在劝说,她急忙便往门口跑去,被一名女警拉住了手腕,“小姐,你不能上去。”
莫易急道:“我要上去,我能劝说她下来。”
女警打量着她,“你是她的哪位?”
莫易急得跳脚,“我不是她哪位,但是我认识她女儿,相
信我,我真能说服她下来。”
女警严肃地道:“你如果不是她的家人,那对不住了,我不能放你上去,快走,别妨碍消防员救人,他们都上去了。”
莫易火烧火燎地道:“不,让我上去,再不上去就晚了,真要出人命了,要不,你叫元教授下来见我,我跟他说几句话,把东西给他,我这里有东西,能让她下来。”
“什么东西?”女警问道。
“她女儿的信!”
“她女儿死了。”女警是附近社区的民警,知道元博士早就死了。
莫易拍着脑袋,大巴掌大巴掌地拍着自己,“这是遗书,她早就交给我的,是我没发现,我糊涂,没及时送过来给她的父母,你让我上去,我去补救。”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封信,在女警面前扬了一下,女警半信半疑,但是确实人命要紧,便道:“我跟你一块上去,如果你做出刺激她的行为,我会马上把你带回警局。”
“好,好,快上去。”莫易松了一口气,拉着女警就跑进去摁电梯。
因出了事,楼层里都没人上下,所以电梯很快就到了。
电梯直上顶层,然后跑最后一层楼梯上天台。
天台有好多人在,消防员,警察,救护
人员,还有几位看着应该是家人在劝说着,其中一位身穿白衬衫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几乎都要跪下来了,悲痛欲绝地喊道:“你回来,快回来,别吓唬我们啊……”
另外有一名年轻的男子也跪在地上哭着,求她回来。
而元妈妈坐在围栏上,双脚在外头凌空晃动,她瘦得厉害,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下去,看着十分危险。
她是转过来面对她的家人,一张脸布满了泪痕,她眼里充满了不舍,但是,却不愿意下来。
消防员不敢贸然靠近,就怕刺激了她,她会跳下来。
莫易连忙把信扬起来,喊道:“元妈妈,我叫莫易,我刚见过元卿凌,她叫我给您带了信,您看看。”
元妈妈猛地转过头看她,看着她手中扬的信,她满脸悲苦地摇了头,一双手竟放在了围栏上,动了动身子。
这一动,吓得全部人心都要飞出来,消防员做好奔跑的姿势,差点就要扑过去了,但是,元妈妈却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并未跳下去。
但是,元教授却吓得昏过去了。
女警也吓着了,拖着莫易道:“你下去,别在这里嚷嚷了。”
莫易也吓得哭了起来,挣扎着道:“元妈妈,您相信
我,是元卿凌叫我来送信的,她没死,真的没死啊,您怎么不相信我呢?如果您跳下去,我真是罪大恶极了,本来一个月前我就该来送信了,可我妹妹动手术,我一直在医院照顾她,您哪怕下来看看,看一眼便知道真假,她的字迹,您是认得的啊。”
她一直扬着信,但是女警却一直拖着她走,她不得已,冲那年轻男子喊,“您是元哥哥吧?这信您看,还有我背包里头有她的画像,她如今的画像,她给你们带的礼物,都在我的背包里头。”
她说着,丢下了背包,实在也架不住女警的拖拽,被拖下了楼梯。
元家哥哥本是跪在地上的,听得莫易这样说,又看到丢在地上的信和背包,他走过去捡起信来,他一看,就整个人都震惊了,“天啊,是卿儿的字迹,妈妈,是卿儿的字迹,是她的。”
他如饥似渴地看着,看得整个人都震惊不已,看完之后,他打开背包,里头有几个小小的锦盒,还有一幅画,他慢慢地舒展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看着那画像,眼泪簌簌地落下。
元妈妈终于触动了,哆嗦着嘴唇问道:“真的吗?”
元家哥哥哭着道:
“妈妈,是真的,您看!”
他对着元妈妈把画像展开,画像上头,画了一对夫妇和三个孩子,女子的笑容,明眸皓齿,是她的女儿。
元教授也被掐醒,慢慢地走过来看,禁不住热泪滚滚。
他走过去,消防员在旁边护着,他对元妈妈伸出手,嘴唇颤抖,“阿雅,回来。”
风很大,吹得元妈妈的衣衫鼓起来,像要飞下去的鹏鸟。
这一幕叫人看着也是触目惊心的。
但是,幸好她的手伸了回来,递给元教授。
落地的那一瞬间,元教授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半个小时之后,莫易坐在元家客厅的沙发上。
她的双腿还是在颤抖着,哭了一场之后,眼睛红肿得厉害。
信和画像元家的人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