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阳心急如焚,哪里还能冷静地说?但见他动作举止十分温柔,心头也是微暖,接过来喝了一口水,便道:“顾家那边,我表姨母说着急拿回银子给顾康曼张罗嫁妆。”
“顾家与谁家说亲?”
“冷家,冷静言!”褚明阳烦躁得很,“这门亲事就不该成,我都跟他们说了冷静言是那样不一堪的人,怎还傻乎乎地把闺女给嫁过去?真是虚荣得很。”
“冷静言如何了?”林霄不动声色地问道。
褚明阳瞧了他一眼,也没打算在他面前掩饰自己卑劣的心思,反正他也不见得是光明正大的人,“倒不是如何,只是我编派的。”
林霄不免有些失望,眸色冷了冷,道:“那可简单了,你若要婚事不成,就继续编派。”
“无用,我原先把话说得很难听,她们愣是要嫁。”
林霄微笑看着她,“那这一次你就满京城里渲染,说顾家小姐丧德败行,冷家也算钟鼎鸣食的世家,尤其冷静言更是冷家大公子,国子监祭酒,断不会娶品行不佳之女,只要婚事黄了,自然就不会着急叫你把银钱还回去。”
褚明阳闻言怔了一下,她倒是没想过这点,不禁沉思了
起来,顾康曼往日和她关系算融洽,也帮过自己出头,但如今落魄了,这几次到顾府去,顾康曼的态度虽不至于傲慢,却在话里神色里显示出来的骄矜高贵,是故意地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褚明阳早对她不满了。
“怎么?念着亲戚情分?你念着,她们不见得会念,做人不可太仁慈了,你往日但凡手段毒辣一些,怎至今日这般?”林霄淡淡地道。
褚明阳冷睨了他一眼,“谁说我念着亲戚情分?我不过是在琢磨你这法子到底可行不可行。”
“何不先试试?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三五天里如何能筹措到二三十万两?便有,你舍得给出去?那些银子是落在了孙全武的手中,你要为孙全武垫支吗?垫支了出去,未必能收回。”林霄道。
林霄的话,其实是真说中了褚明阳的心思,莫说她没有这么多银子,就算有,她也不可能会拿出去给顾家二夫人,旁人的多少她愿意垫支一些,唯独这亲戚份上,她不愿意。
今日相逼,已然恨之入骨。
见她上当,林霄授计,“你这一次莫若要闹大了,就得收买说书先生,不出一天,整个京城都将知道顾家五姑娘是
个什么样的人,我恰好认识几个说书先生,可以介绍给你。”
褚明阳眼底一狠,“好!”
林霄眼底扬起得逞的光芒,伸手在她脸颊上抚摸了一下,褚明阳怔了怔,想起往事,到底记恨,伸手推开他,“你想做什么?”
林霄柔声道:“只是想你太甚,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褚明阳看着他,心里却陡然生出一丝狠辣来,如今已经无法依靠旁人,若不把此人牢牢抓住,便再无人帮她了。
横竖也不是第一次与他好,且往日耳鬓厮磨的柔情在心头回荡,窜得心头微热,那时候的放肆狂乱,还是叫人回味的。
念及此,她站了起来,是利用也好,是慰藉也罢,都这般了,没什么可以失去。
她望着林霄,眉眼里染了轻佻,缓缓解开宫绦,林霄眸子一暗,没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衣衫褪尽,举起莲足慢慢地走过去,姿态曼妙间,一举手一投足皆是诱一惑,双手攀上林霄的颈脖,眉眼如丝,吐气如兰,“不是说想我么?”
林霄一手抱住了她,咬住她的唇,便如狂风暴雨一般,把她揉入怀中。
褚明阳本是勉强自己,但当真的与林霄接
触,却也觉得恣意痛快,这是她对宇文君最大的报复,因而从勉强到配合到主动,如今,是她控制这些贱男人的时候了。
只是她并未看见那看似沉醉其中的林霄,眼底却是寒芒闪闪,以为一切掌握在手中,殊不知是一切是被林霄掌握在手中。
一切如元卿凌所料,不出两天,京中大街小巷都在说顾家五姑娘顾康曼早两年在汇州的时候与一男子私定终身,且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这话一传出去,京中简直是轰动,好事之人便找顾家的下人打听,确实早两年的时候,顾康曼是与柔勄县主一同到汇州去,当时柔勄县主是为了追太子去,那顾康曼不知道怎地也跟着去。
有了顾家的丫头小厮附和外头的说法,便无人不信了。
顾家二夫人和顾康曼听得这事时,气得都快昏过去了,那顾康曼性情尖锐孤高,哪里受得了这种名声的诋毁,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一通,二夫人伤心气愤之下,叫顾司到京兆府去报案,说要调查这等污蔑诋毁的源头。
齐王接下了案子,命人去调查。
这些话本是那些说书先生说出来的,要调查一点都不难,褚明阳没想到顾家
不是平息这事,反而是往大礼闹,也有些慌了,若调查到自己的身上,许多事就瞒不住了,吓得她连忙去找林霄。
自打那日与林霄有过肌肤之亲之后,褚明阳几乎每日都去,享受那蚀骨快意,也就昨日宇文君在家里头盯着,她没办法出去,急得一整天都急得火烧火燎的,她也不知怎地就被林霄迷得失了魂魄,一心念着那些事,甚至于今日得见,也顾不得说旁的,先是巫山翻腾了一番,再于枕边说这事来。
但这一次林霄却不若原先紧张了,淡淡地一笑,“京兆府也调查,我有什么办法呢?”
褚明阳一听,急了,“那怎么办?这总会调查到我身上来,到时候也一定会牵连你的。”
林霄挑起了桃花眼看她,“我这里好说,倒是你肯定会出事,知道是你的话,顾二夫人还不把你撕了?到时候你借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