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里,再乱了起来。
常公公还是知道了太上皇吐血的事,非得要过来陪在身边,他本来就因为得过风症不良于行,如今刺激了一下,嘴巴就歪了,元卿凌这边还得顾着他,没办法,叫人去请元奶奶进宫来,让她帮忙治理常公公,顺便也给点意见。
常公公进来之后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了,和逍遥公一样,在殿中守着,殿中的床也从两张开到三张,开床的时候,逍遥公对元卿凌说:“兴许,老夫也要撑不住的。”
吓得元卿凌急忙就说:“您可别,您怎么也得给我撑住,您再出事,这彻底就乱套了。”
逍遥公摇摇头,“老夫就说说,老夫不会倒下,老骨头还撑得住。”
太上皇咳嗽了一声,看了过来,竟笑着说:“你注定是要给我们收尸的!”
元卿凌听得这话,心头陡然大痛,回头就抹了眼泪,“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听了的人难过?我也没招您惹您的,这殿中又无旁人,不是说给我听来伤我么?”
太上皇瞧着她,“你哭什么啊?孤不过是说说笑,孤会没事,褚小五也会没事。”
“我没哭。”元卿凌从药箱里掏了几瓶药水先放出来,这些都是今天首辅要用的药,忽然咦了一声,看着药箱底下放着的催
产素,怎就有催产素了?这会儿谁都没有要生吧?
“怎么了?”宇文皓从殿外进来,听得她咦了一声,继而怔怔地看着药箱,便快步走过来问道。
元卿凌脸色微微发白,“我听诊器呢?”
宇文皓从她脖子上摘下来,“不是在这里吗?是不是累着了?快坐下来歇会儿。”
元卿凌噢了一声,“真是,我都糊涂了。”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拿着听诊器去听首辅的心跳,熟知她的喜嬷嬷见她动作颤抖,便以为是首辅的情况十分严重了,心头越发的绝望,再度潸然泪下。
喜嬷嬷的饮泣,让殿中好不容易好转的气氛又陷入了沉凝之中。
元奶奶背着药箱在顾司的护送之下进宫来,问了首辅的情况,道:“那个紫金丹,是不是还有啊?先给他服下,看看能否止住脑颅出血,若出血止住了,你就降压。”
紫金丹已经没有了,这丹药昔日是方妩研制的,并没有方子,而紫金丹是可以治疗内外伤,能止血祛瘀,且有奇效。
“紫金丹已经没有了。”宇文皓摇头道。
大家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扼杀。
太上皇想了想,看着宇文皓,“你去问一下你父皇,他应该还有紫金丹。”
“父皇还有吗?”宇文皓记得之前父皇那一颗
紫金丹在老七受伤的时候已经给出去了,怎还有一颗呢?
太上皇看向逍遥公,“孤记得,他是有三颗的是吗?”
逍遥公道:“皇上登基的时候,方丈是给他送了一盒,一盒三颗,但是,这三颗是否用了,咱也不知道,因为之前太子重伤,已经寻不到紫金丹了,他若有,肯定会拿出来叫人送去,但并未有。”
“那应该就没有了。”宇文皓道。
“去问问!”太上皇执拗地道。
宇文皓知道这是首辅活下去的希望,便又去了一趟。
明元帝还在书房里头,听得说宇文皓问起紫金丹,他错愕道:“哪里还有紫金丹?”
宇文皓也记得是没了,只是太上皇这么说,他就过来问问,听得父皇说没有,那也是没办法了,“太上皇说记得您还有,他许是记错了。”
但明元帝却忽地蹙了眉头,不对,紫金丹还有一颗给了扈妃,是小老十出生之后没多久就给了他的。
明元帝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这紫金丹若是能救回首辅一命,太上皇跟前也算是交代过去了。
明元帝先打发了老五,说先命人去找找看,若有的话马上送过去。
老五离开之后他马上派穆如公公去了扈妃的彩明殿,扈妃身子不适,如今还在皇贵妃的宫中,他只
得又跑了一趟,扈妃听得要取紫金丹,问得了何事,听说太上皇和首辅都病了,担心得要紧,便道:“劳烦公公去取一下,在殿中那檀木柜子里,用一个木盒子装着的。”
“是,老奴这就去取。”穆如公公说完,又忙地赶过去,但费了一番周章,却没取到,扈妃说的那个盒子,压根就没有紫金丹。
派人通知了扈妃,扈妃忍着腹痛回殿,看到木盒确实是空的,不禁大怒,召集了宫中的人来问,一番严审,可谁都不知道那紫金丹在哪里。
扈妃气得要紧,皇上把紫金丹给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是救命良药,因此一直放在殿中的柜子里藏着,谁都不许动的,怕的就是万一谁需要用到,随时可以用。
先是玉嬷嬷,继而是紫金丹失窃,她才惊觉,殿中管治竟是如此的松散,她不禁越发的震怒,大发雷霆,把看守殿宇的侍卫与宫人拉出去打了板子。
一时,彩明殿前惨叫连连。
小老十倏然吓得大哭起来了,趴在地上跪着朝扈妃过去,“母妃,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不敢拿药丸来玩耍了。”
扈妃眼前一黑,“你……是你拿了?在哪里?”
小老十哭得抽抽搭搭,“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见母妃藏着,以为是什么宝贝,就拿
来玩儿,殊不知却是药丸,儿臣就扔掉了。”
穆如公公听得这话,心都悬起来了,“皇子,您扔在哪里了?何时扔掉的?”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小老十哭着说。
扈妃气得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还哭?闯了祸还敢哭?谁准许你这么没规矩,母妃的东西你可以随意翻的?”
小老十被打了一巴掌,又痛又委屈,顿时跳起来往外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哭喊着,“你打我,我告诉我父皇去。”
穆如公公见扈妃气得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