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已经回到厨房里忙活,听得外头有动静,便以为是来了客人,也就没理会,继续切菜。
但听得师父的怒吼,她才觉得是有人来闹事,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刀便跑了出去。
那锦衣公子看到她,立马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道:“你娘亲已经收了本公子的银子,你马上跟本公子走。”
他的动作倒是也不粗暴,只是这么抓住了赤瞳的手腕。
徐师傅站稳之后见他抓住赤瞳,当即愤怒又担心,急忙说:“你放开她,她不是我的女儿,她家中也是当官的,你不要胡来。”
“当官的?”锦衣公子打量着赤瞳,见她系着围裙,一身衣裳也不算得名贵,寻常的服饰罢了,哪里有官家小姐的做派?便道是这女人胡诌恫吓,冷冷一笑,“是吗?当的什么官啊?莫不是当个小吏?本公子的妾侍
里,还真有几个娘家当小吏的,能伺候本公子,也是你的福气了。”
赤瞳便再不懂人间的事,也知道妾侍的意思,当他的妾侍?那包子哥哥呢?
她心下顿时一怒,但还是忍住没动手,因为鹰姐姐说不能随便杀人,她只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们走,我可以放过你们。”
锦衣公子仿佛是嚣张惯了的,听得这话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对赤瞳的怒容,他更是愈发兴奋起来,竟是扬手直接吩咐,“银子都收了,给我把人带走。”
几个登徒子当即一拥而上,便要擒住赤瞳,徐师傅见状,吓得尖声大喊救命,且扑过去拦在赤瞳的身前,挡住那些登徒子。
作坊不是繁华临街的商铺,所以外头行走的人不多,有一两个听得救命,却也寻不着方向。
徐师傅再一次被推开,这一次她的头磕
在了桌子角上,脑袋一下子就溢出血来。
赤瞳虽然一直想着说不惹事,但这一次真的太生气了,眼底颜色变成了淡红,一手抓住锦衣公子的领口,便往墙上撞了过去。
力度不大,但是锦衣公子的额头渐渐渗出鲜血,赤瞳放开他,他便直接倒在地上,人倒是没昏过去,只是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看到有血,才吓昏的。
那几个登徒子怔住了,都不敢相信这么柔弱的小女子竟然能抓住高大的公子撞到墙上去,还把人给撞晕了。
看到他额头上流出的鲜血,他们也怕闹出人命来,急忙便过去抬起锦衣公子,其中一人恶狠狠地撂下话来,“他可是兵马司副指挥使的公子,你们竟敢出手伤了他,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等着。”
说完,抬着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徐师傅刚被赤瞳扶起来准备
止血,听得这话,徐师傅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推开赤瞳便道:“你快回家去,这几日别来,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若是惹上官司,不管谁对谁错,名声总归不好听,快回去。”
赤瞳道:“我不怕的,我先给师父疗伤。”
“你不听为师的?”徐师傅顿时生气,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便往内屋里走,“我伤势不要紧,我会止血,你若不走,便是不敬师父。”
赤瞳顿时为难,她所学到的规矩里头,知道人间孝顺父母,尊师重道是最要紧的,比很多事情都重要,但她要丢下师父走吗?
她不怕那些人啊。
“师父……”
徐师傅板着脸,怒道:“快点走,你一走,我也跟着回家去,他们找不到人就不会闹了。”
她虽说定亲却还没出嫁,若这个时候闹出官司来,未来婆家那边得知,只怕
是要悔婚的。
官员家庭,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都极高,便最后能顺利成亲,也要被婆婆和族中长辈嫌弃的。
徐师傅对婆婆这两个字,由衷的恐惧和憎恨,她曾吃过婆婆的苦,很苦很苦,是万万不能再让徒儿被婆婆嫌弃欺负的。
“走啊!”徐师傅越发凶了起来,扯了一块布包着伤口继续冲赤瞳吼,“走,快走!”
小赤瞳没见过师父这么凶的,吓得一时不知所措,只得一步步地退后,最后在师父的不断催促之下,跑出了作坊。
师父显然很怕的样子,弄得她也跟着怕起来,一直跑回到青鸾大街,才停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跑了是对还是错,但她不能不听师父的话,可心里不安啊。
她最后还是跑回了作坊,却见作坊关了门,她怔怔地站着,师父回家了吗?师父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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