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泽之所以现在才想起来,有两个原因。
其一台市那个地方它几乎不下雪,没给到他提示。
记得董俊臣以前提过一嘴,说他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雪,还是很小的时候,当时高兴坏了,拿个小瓶子装了满满一瓶,想保存起来,多玩一阵儿。
结果可想而知。
其二,上辈子的今年他在广州。
那个地方也是不下雪的。
当年是头一回出远门,年底归心似箭,外加跟着小舅搞空调,年边也没什么生意,早早就回家了,与这场世纪雪灾错开了,所以感触不深。
不过后面通过电视新闻什么的,倒也了解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讯息。
依稀记得有二十几个省份都受灾了,紧急转移人口超过百万,造成了上千亿的经济损失,间接或直接受灾的人口超过一个亿!
这是什么概念?
也就是说平均每十四个中国人中,就有一个受到了灾情影响。
这车不能坐啊!
不过这事待会儿再说,李丘泽忙不迭摸出手机,拨通了他爸的电话。
“怎么了?”李振林在那头问。
因为李丘泽上车时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这还没两个小时又打过来。
“爸,家里下雪了吗?”李丘泽努力平复下心情,用尽量随意的口吻问。
“没。怎么,你们路上下雪了?那可要注意安全啊。”
李振林有些担忧,却也知道这事儿子根本没办法把控,方向盘在司机手上。
“是啊,不过还好,小雪。”李丘泽呵呵一笑,“对啦,你鱼塘干了吗?”
他们那边冬天不兴种庄稼,也种不了,没人搞大棚,倒不是懒,而是丘陵地带,路况不好,卖不出去。
不像北方那边,地广人稀,路况发达,很多农民冬天也搞大棚种瓜种菜,菜贩子开车到门口来收。
他家大抵上也就地里有点油菜,菜园里有些耐寒的萝卜白菜什么的。
算不上值钱,毁了也就毁了吧。
他家的经济支柱,或者说他爸的命根子,是门前的那口池塘。
他不太记得当年受没受到影响,好像没有,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
“干了,前一阵儿鱼价好,鱼贩子上门来催,也就卖了。”
“噢。”李丘泽松了口气,笑了笑,“我还想着回家干鱼塘玩呢。”
“这寒冬腊月的,你以为多好的滋味?”李振林没好气道。
父子二人又聊了几句,李振林特地嘱咐,如果雪下大了,司机师傅又不歇车的话,让他联合车上的乘客一起施压。
涉及到人身安全的大事,不能马虎。
李丘泽连说自己晓得了。
挂掉电话后,心里舒坦了一些,只要鱼塘没受损,他家就没有太大事。
想着手伸到隔壁——他和张杆都在下铺,相邻的位置。拍了拍张杆。
这小子还盯着窗外打量。
他自己的床铺在车厢中间。
“干哈?”
“我刚问我爸,说家里也挺冷的,估计也要下雪,你爸那摊儿收了没有?有影响吗?”
张杆摇摇头:“他那边卖沙子有什么影响?下冰刀子也没关系啊。”
想想也是。
那么李丘泽就开始思考他俩现在的问题了。
有些话真的不好明说,一个普通人你哪来的未卜先知的本领?
他也想上报国家,提前作好防备,将损失降至最低啊,可是行吗?
有人会信吗?
真发生了他又该如何解释?
其实我是修仙大佬吗?
“杆儿,这雪
花飘飘的,我感觉这车悬啊,万一下大了,路面打滑,开不了,不得堵在路上?要不……”
“应该下不大。”李丘泽一番话还没说完,张杆摆手打断道,“我观察了好一阵儿,没下大的迹象。”
你观察?
你能观察出个蛋蛋啊。
李丘泽想了想道:“我还是不放心,再说这下雪天开车也不安全啊,要不咱俩找个服务站下去吧,进城坐飞机或者动车,先到武汉。”
“泽哥你咋突然这么怕死呢?”张杆吐槽道。
尼玛,还真被他吐槽到了。
好容易开挂重生了,精彩人生才刚开始,能不爱惜生命吗?
“放心吧,路上这么多车呢,这司机一看就是老油条,开这么大个车还超来超去的,有分寸。”
张杆继续说道:“再说,现在临时去买动车票或者飞机票还能买到吗?”
这话一下子把李丘泽给问住了。
那qio实,也不看看都什么日子了,急赶急去买,几乎不可能买到票。
刚才也是忧心雪灾,情急之下欠缺考虑。
那他丫的该怎么办?
下车嘛,很可能回不去了。
不下车嘛,鬼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他后脑勺一矮,上半身平躺下来,脚只能曲着放,这床铺设计的时候,显然没考虑过一米八以上的人的感受。
努力回忆当年的往事,很想记起来雪灾到底是几号开始的,然而注定是徒劳。
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