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瀚城一听孟海生几个是来买羊毛衫的,立马很是热情的招呼他往屋里走。
“是,这么回事,我有一批羊毛衫,是前年的款式,当时还是一个港商跟我定的。”
“结果我把羊毛衫做出来了,那港商跑了。”
“我都是小本买卖,哪里压得起这么多货,去年勉强出了一点。”
“我还想着今年能把剩下的处理掉,谁能想到今年大家拿货都不积极。”
“现在我手里连新订单都接不起了,这才四处找人便宜清理库存。”
说话间邹瀚城从一个袋子里,拿出几件羊毛衫来。
羊毛衫入手滑腻很是舒服,一看品质就不错。
孟海生虽是个男同志,对穿衣服这些并不是很在行。
但他隐约记得前世静南市,今年非常流行鸡心领和圆领的衣服,拥有敏锐嗅觉的服装倒爷们,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进一批高领羊毛衫。
静南市可比宁港市发达。
同样都是沿海城市,静南市街头巷尾已经能看到公用电话的影子。
宁港市只有在事业单位,或者是比较大的国营厂才能看到电话,而且这些电话能拨打长途台的,一个单位估计有一台就不错了。
像普通老百姓想要摸个电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孟海生这次来静南市进羊毛衫,其实也就是打个时间差,信息差。
这会儿漂亮的羊毛衫还没有在宁港市流行开,宁港市那边的女同志,大多数都还穿着自己编织的腈纶毛衣。
就算有爱美又时尚的女同志想穿羊毛衫,也都是自己买毛线回来织。
至于商场里挂起来的羊毛衫,价格就贵了,便宜的三四十,稍微好看点儿的,就要上五六十。
这对于人均工资三四十的普通工人来说,实在是太贵了。
“邹老板,你还有多少件羊毛衫,都有什么颜色和款式,价格怎么样。”
邹瀚城见孟海生像是要买羊毛衫的,立马把他的账本给拿出来。
“我这里总共6个款式,9个颜色,所有羊毛衫还有7800件,一件我的成本就在9块多,你如果你能全要,我按照8块钱一件给你算。”
“这个价格是我的底价了,兄弟如果跟我讲价,我是一分钱都让不了。”
最近来邹瀚城这边打听价格的也不少,但都是带着屠龙刀来的,最低的甚至有人给他出到五块钱一件。
五块钱,连羊毛线都买不到。
被问的多了,邹瀚城也是有些心灰意冷,他甚至想实在不行,他就带着这些羊毛衫自己去其他城市卖去。
他就不信了,自己还能因为这几万块真的一蹶不振了。
孟海生一听这个价格,心中暗暗感叹,怪不得孟国良能赚那么多钱,这么好品质的羊毛衫拿回去十七八块钱一件,肯定有人买。
邹瀚城这批羊毛衫确实是在亏钱甩卖,孟海生就不再跟他在价格上纠缠。
“邹老板,这个价格我倒是能接受,不过衣服的质量,我还要再看看。”
“这个好说,走我带你们去看大货。”
邹瀚城心中一喜,来了那么多看羊毛衫的,基本都是在谈价格上就卡死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看大货。
孟海生和邹瀚城说话的功夫,曲大勇跟乖宝宝一般半句话都没说一直在旁边看着。
对于买羊毛衫谈的这件事,曲大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对羊毛衫一窍不通,如果他开口邹瀚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外行。
如此万一他被邹瀚城忽悠了,他怕是都不知道。
邹瀚城的仓库就在门头房后面。
库房挺大,里面四处都是封好的纸箱,尼龙袋子。
“每个箱子上都写着款式,颜色,尺码,我这批货尺码偏大一点点,如果天稍微冷一点,里面再套一件衣服也能套进去。”
邹瀚城随便找出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是一件大红色的羊毛衫,高高的堆领,胸口的位置还用塑料珠,绣着漂亮的珠花。
“当初做这个珠花,我是放出去的手工活,一个就要1毛呢。”
“我清仓处理,带不带珠花都是一个价格。”
孟海生没搭话,他仔细翻了一下箱子里的羊毛衫,每一件都叠放的很整齐,随便从中间抽一件出来,里面的线头都剪得很干净,并没有质量参差不齐的情况。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放心。
又重新抽查了三箱,确认无误之后孟海生才跟邹瀚城定下这批货来。
7800件羊毛衫,孟海生不要编织袋装,他让邹瀚城用纸箱给他装。
“你这里还有这种印有英文唛头的标签吗?”
“这个有不少,那个港商很龟毛,每个箱子都要贴这种标签。”
当初为了弄明白英文唛头都是啥意思,邹瀚城还特意花钱找人帮翻译的。
“每个箱子都给我贴一个英文唛头,能贴对最好,贴不对也无所谓。”
孟海生要英文唛头可不是为了看上面的标识,他只是为了让这批羊毛衫看起来高大上而已。
“如果要换纸箱和唛头,今天我怕是给你发不了货,得现找人来。”
“行,我们的车就停外面停车场,等你一天也没事。”
孟海生这是让邹瀚城放心,他们是带着车来的,跑不了。
“行,兄弟你这么爽快,我现在就去找人。”
邹瀚城去找人了,曲大勇这才开口。
“海生哥, 卖羊毛衫真能赚钱,咱进价就8块啊,如果咱卖10块钱一件,机械厂可没几个女同志舍得买啊,她们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连40块钱都没有。”
“10块?大勇你可以把眼界再打开一点,如果只买10块钱一件,我那里还用带着你跑一趟。”
“就这些羊毛衫,上面带珠花的最少这个数,没珠花的也就少两块钱。”
说着孟海生朝着曲大勇晃了晃两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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