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意在路边救了一个倒下的男人,本以为只是举手之劳,没想到男人临走前一直询问她的名字,似乎想要报恩。
陈如意并不需要他的报恩,“你想要对我报恩,只需要把家里人养活就是对我最大的报恩,患难见真情,在这种共患难的情况下,你们全家老小就靠你一个人,你已经是最厉害的了。”
“多谢夫人快,我叫孙青州,若是以后青州有出头之日,定会报答夫人送水送钱之恩。”无论陈如意怎么说,孙青州都非得要报答这份救命之恩不可。
陈如意点了点,“那我就期待你出头那一日。”
陈如意并没有把孙青州这个人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在路上救下的一个路过之人。
孙青州却牢牢的记住了陈如意的脸跟名字,抓着手中的那串钱心中五味杂陈,好不容易熬过了矿场无休止的奴役,本以为能在这里活下来,没想到生活比自己想象的还更严峻。
“爹娘,孩儿本来有些想放弃了,活着是真的累啊,但是今天遇到的这位夫人给了我生还的希望,给了我水喝也给了我钱,既然我欠她一条命,我岂能就这样死去,我一定要报答完她的恩
情。”
破烂的房子里,床上躺着两位老人,两位老人久经风霜沧桑无比,两个人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但是躺在床上瘦骨嶙峋面色干黄,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看起来就好像何时都能断气。
他们穿的也是打满了补丁的粗布衣服,但他们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度,这不像是穷苦的农民。
“好孩子,你既得人相助便要报答,我跟你娘已经走到头了,你莫要再花费饮料给我们治病,这病根啊治不了了的,拿着这些钱带着弟弟妹妹活下去吧,放手吧,你解脱了我们也解脱了。”床上老人出声,声音很嘶哑,说几句话便要咳嗽好几声,非常困难痛苦。
“爹,孩儿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你一定能好的!你跟娘一定都能好!”孙青州不愿意听到这些话,这些话爹娘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了,以前时不时说到现在每天都要提醒他。
他起身就要走,被床上的老人叫住,“何必啊孩子,爹跟娘的身体早在流放路上就已经垮了,就算是吃仙丹也无力回天,你何必花冤枉钱自欺欺人呢,害得自己差点比我们先,有个娘可不想看到你倒下,你倒下了你的弟弟妹妹可
怎么办。”
“我们没多久时日,不要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难道你非得要把日子过成这么艰难不可,你看看为了给我们愁要钱,你自己还有弟弟妹妹们都饿成什么样了,连水都喝不上。”
孙青州垂着手,低着头,默默的站在一边,眼角有泪滑落。
一个大男人眼泪不轻弹,可此时他却忍不住掉泪。
他突然跪倒在地,给二老磕头,“孩儿无能啊,让你们后半辈子受这种苦,朝廷不公!爹当了一辈子的清官为国为老百姓,却落到这种地步!孩儿真不甘心!”
“莫要再说这些,你只需要听爹一句话,不要理朝政之事,莫要踏入仕途,你以前想做生意爹,不要如今爹准许你做生意,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爹娘希望你能健健康康活到老活到死。”
“孩儿记住了。”孙青州给床上的爹娘扣了三个响头,这才出门去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买吃的买喝的。
床上老人看着门外,心中无比叹气,“天要亡了呀,这个朝廷撑不了多久了,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情。”
“老爷,莫要在担心这些大国之事,若是知道未来会是这样子的,当初绝不让你升官,
当个小官就好了,当个小小的县令多好啊……”
“世事难料……”
……
街上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反而是孙青州这个名字让陈如意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一个老百姓家里人取出孙青州这么个名字,家里人怕是读过书的吧,像他娘,给他们三兄妹取的名字,一个叫大江,一个叫二河还有一个叫如意,都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了。
其实她本该是四兄妹的,头上还有一位姐姐叫吉祥,她们姐妹俩便是吉祥如意,只不过刚出生就夭折了。
可见老百姓们取名字很随意很普通,可孙青州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农民家里的孩子的名字。
也许他们家真有读书人吧,也许只是巧合。
陈如意逛了一圈回到小院子,看到高明阳搬了一张小板凳,正在院子里研究那棵爬藤植物。
沈池拿着竹简,专注的看着。
两人听到门响都抬头看过来,沈池上前一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回来啦,怎么面色如此不好?”
陈如意便把街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告诉他们,“沙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人活着,可如今却出现了渴死人的情况,必须要尽快把周文人从知府
的位置上拉下来,这个人真该死,他不死死的就是老百姓!”
陈如意不仅替沙城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