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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一次都没查到他头上。
宋梨梨嗤笑着打断了他。
她朝曾向南摇了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犯的第一起命案，不是六年前。”
曾向南震惊之余，扯着中年医生的手更加使劲。
“你说什么？！”
被宋梨梨凛冽的目光扫过，原先骄傲自得的中年医生嘴角顿时有些微微僵住。
宋梨梨盯着他。
“你骄傲的作品，是二十几年前，那起J大女学生分尸案吗？”
刚刚还震耳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中年医生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宋梨梨。
宋梨梨却嫌弃不够似的，继续添火。
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不把他踩到脚底下，他只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牛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犯罪升级。
只想让公安机关丢尽脸面。
“那起每年都会被舆论拉出来重新探讨一次。”
“那起每年都会有若干个猜想，猜凶手是谁，却没一个真正能找得到的悬案？”
曾向南嘴巴张大，不停颤抖，跟周遭纷纷不可思议的同僚一样，哪里想过还有这种收获。
他天真地以为，宋梨梨一早说的八个被害人，真就是近六年来的这几起案子。
可万万没想到，冷不丁听到这种消息。
经验丰富的刑警也不由浑身发颤。
谁不想破那个案子啊？
想到那个年代的珍贵大学生，竟然突然有一天就消失无踪，再出现时，已经被抛到城市各个角落。
甚至寻找不到任何生物痕迹，抓不到犯人。
这件案子每年都会被局里拿出来复盘一次。
却始终没有新进展。
曾向南眼眶发红，即便宋梨梨还没有往下说，他心底已经充斥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你，宋小姐，你是说？”
“陈青青那个案子吗？”
宋梨梨盯着表情突然间发生剧烈变化的中年医生，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她。”
“那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案子。”
中年医生身上背负着八条人命因果，最长时间的那个，已经长达21年。
“也是从那开始，他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没人能比得过他。”
“所以才越发嚣张，甚至这几年还住到警察局边上来。”
“偏偏这个社区在京市有点复杂吧，流动人口太多，属于三不管的地方，只要没出大事，基本没人愿意碰这里。”
跟在曾向南旁边的年轻警察突然间就低下头。
“你说的灯下黑倒也没错，他住在这里，犯案都是经由门后头的下水道出去的。”
“他早就摸清下水道通往的井口，哪里没有摄像头，所以没人查的到。”
姓杜的医生双眼瞪大，死死盯着宋梨梨。
恰逢这时，地下室的女子终于被救了上来，放上担架，绕过因为警察大规模靠近而好奇心顿起，围在一旁的群众，送了出去。
到地下室救人的警察只觉得这辈子自己都忘不了那一幕。
一堵厚重的墙壁背后，竟然藏着一个满墙血迹的手术室。
摆着一张钢床。
味道被呛鼻的消毒水所掩盖，哪怕被周遭人闻到，也只会觉得是诊所的正常味道。
跟楼上的诊所大厅没什么区别。
钢床上躺着一个刚被割下两刀的女子。
刀法极其准确，都在关键部位。
小腿上已经被剜去了一小块皮，正如过去被害的那几个女子。
再往下一点，就是大动脉的位置。
只是碰上了什么事情，被迫中止。
女生目测被他下过药，整个人哪怕经历如此大的创伤，都没有醒过来。
更别提会挣扎着产生足以让其他人注意的噪音。
手术室内还有一面墙，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把女生救上来的警察回想起那一幕，还不停想呕吐。
瓶罐里装着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内脏。
他肉眼可辨。
被泡在福尔马林里。
静止着，明明过去也属于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
他朝曾向南示意了下，这才从诊所里走出。
中年医生愤恨地盯着宋梨梨。
可恶！
那本来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到死都不会让人知道，是他做的。
他极为享受这种世人欣赏这件最伟大的作品，却永远猜不到谁创作出来的感觉。
让他有偌大的成就感。
如果不是因为觉得缺少属于自己的标记，他也不会在六年前选择故技重施。
但落到这女人口中，竟然如此随便。
他不能忍受这种轻视。
他挑衅地看着宋梨梨：“你能说又怎样？你找得到证据吗？”
“那么一桩完美犯罪，连证据都找不到，你们抓我过去几年的案子都艰难成这样？”
“真怕不人耻笑！”
哪怕他承认，这件案子，也牵连不到他身上。
只有口供并不足以定罪。
即便其他案子他是凶手又怎样，他是主动守在这里，就等着这群蠢货什么时候能找上门的。
跟那件作品可不一样。
他仍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品的创作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群警察，简直不要太蠢。
还有这个蠢女人。
宋梨梨叹了口气。
回想起一早在七个受害人脸上看到的痕迹。
每个人都有被同一个鬼魂接触过的模样。
想必是那个女生，在提醒她们，不要靠近这个男人。
她冷眼看着中年医生：“你知道，时代变了吗。”
她轻轻勾起嘴角，朝他嗤笑：“你知道，公安内部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鬼怪的证词，也能成为证据了吗？”
“她们跟着你跟了这么多年，你都没发现吗？”
她没等中年医生反应，就抹过他额头。
中年医生再睁眼，只感觉自己的小诊所，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还是这个地方。
陌生的却是，八个浑身血肉模糊的魂魄，挤在自己面前，不停咧着嘴朝他怒吼。
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