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老慢慢的挪了过去,
“我来看看。”
他把手搭在了曲灵的手腕处,眉头紧皱,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几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白长老嘴角扬起,微微一笑:“小姐的脉象比刚才稍稍有力了一些。”
这就意味着曲灵没有大碍了,几人松了口气。可按理来说,没有什么大碍就应该醒过来了才是。白长老解释道,
“很可能是因为小姐中了迷香,身体本就很虚弱了,又烟熏火燎的,所以醒来的比较慢,等迷香的药劲过了,就会醒过来的。”听到白长老的话,几人相视一笑,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了下来。
王玄策也终于舒了口气。乌管事那伙人是来找他寻仇的,他因此连累了曲灵几人,十分的自责,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动不动的守在曲灵身边。
“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曲灵现在的情况还不太好,不宜奔波。天色也渐渐晚了,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个人家,先借住一宿,明日我们再回城。”
“好,我到附近去看看,”巴石走过去牵马,“等我的消息,”随即策马而去。
“那些人怎么办?”莫度一边给白长老上金疮药,一边问王玄策。
“再怎么样,他们也算是我们融州的乡亲,现在乌管事自食其果,失去了一臂,已经得到教训了,你把金疮药给他们,让他止了血,放他们离开,以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大人,这…”
“没事,听我的吧。”
莫度很不情愿的拿起镶金葫芦,来到了那几人身边。他把葫芦往乌管事身上一扔,对众人说道,
“里面装的时候是金疮药!大人念在我们同乡一场,不再追究。如若再做恶事,必自食恶果!上了药就赶快走!”
只见一个汉子畏畏缩缩的捡起葫芦,怯生生的看着莫度。他解下裤腰带,勒在了乌管事残臂的一边,然后拿起葫芦,往上面撒金疮药。
没过一会,就不再渗血。那几人四下看了看,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你们好自为之!”
乌管事没有搭话,让手下捡起残肢,一伙人一瘸一拐的牵着马离去。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莫度疑惑起来。
“大人,我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他们已经跟仡方勾结到一块了,但是为什么在迷倒了曲小姐之后,并没有抢夺秘宝呢?”
“我也觉得奇怪,这明明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过很可能因为他们只是属下,是接触不到这些核心秘密的。而绑架曲小姐的目的,就是想以此要挟我,把我抓住。”
“也对,毕竟这么核心的信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不过他们千里迢迢追到长安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我们以后得更加注意了!”
不过直到现在,王玄策他们并不知道乌管事那伙人的新头领,就是那个行刺他的少年多吉。而乌管事几人引诱王玄策来到城外的土窑,本是想将他抓回去请功的,可奈何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已经没法控制,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渐渐的,土窑口的火苗也慢慢的熄灭了,窑顶上也没有了黑烟。夕阳的余晖洒在众人身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背影。
“我们先往前走一走吧,说不定路上就能遇到巴石,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
“但是,大人你还没有彻底恢复,吃得消吗?”
“没什么大碍的,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王玄策转过身,
“白长老,你还能不能走一段?”
“只是些皮外伤,敷了药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只是小姐怎么办?”
王玄策没有答话,他撇了撇嘴,慢慢的走过去蹲下,小心的把曲灵背在背上,然后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莫度见状急忙上前扶着,
“大人还是我来吧!”
“无妨,她是被我连累的,还是我来吧。”
眼看拗不过王玄策,莫度也只得尽量扶一扶他。就这样,几人慢慢的往巴石离开的地方走去。
由于几人的身上都带着伤,并走不了多快。不知不觉间,天已经见黑了。
“大人,快看!”王玄策抬头往前方看了眼,一阵火光照来,应该是巴石回来了。
前方火把的微光也照亮了他额头上的汗珠。这时,曲灵卷起袖口伸出手去,想要给他擦拭一番,这把王玄策吓了一跳,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曲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她轻轻的擦拭着王玄策的额头。
“王大人,大家都受累了!”
“无妨,是我连累了你们。”
原来曲灵已经醒了好一会了,她就那样静静的靠在王玄策的背上,默不作声,只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在年幼时就失去了母亲,她的父亲也在苗疆动乱的时候不知所踪,是仡长老和众乡亲把她养大的。虽然现在作为苗寨的寨主,在众人面前都是坚强的那一面,毕竟身为一寨之主,要带领一众乡亲讨生活,需要的是她坚强有领导能力的一面。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从梦中惊醒,只有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能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而现在的她又发现了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没过一会,火光越来明,已经到了前方不远处了。
“巴石,巴石是你吗?”莫度向前方喊去,
“是我,让你们久等了。”
巴石回来了,他一手拿着火把,骑着马慢行。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大爷,赶着一辆牛车。
“莫度,我跟这位大伯借了一辆牛车,就让寨主坐到上面去吧!”
“老人家,太感谢你了,大晚上还劳驾你出门。”王玄策乍一看,眉头皱了一下。只见这老汉面部一条长长的刀疤,把整张脸都拉扯的有些变形了。
“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