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角落里那个阴暗的房间中,一个头发稀疏的人坐在席间,他身前的案桌上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灯光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身后的白灰墙上,影子的比例显得很不协调,一个很大的头颅在墙上晃动!
这个人正是望气佐王贱弘,席间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人,其中一个比较熟悉,正是杀手陈林林。自从他上次杀了黄童之后,便挂职在钩弋夫人的钩弋宫,服侍钩弋夫人,主要还是为了避开掖庭令张贺的排查!
另外一个人面孔比较陌生,乍一看上去,仙风道骨,龄在40多岁左右,灰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一些白发,有着长长的胡须,方士打扮,手里拿着一个浮尘,他正在滔滔不绝地大骂大鸿胪田千秋:“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个叫田千秋的王八蛋,刚升上大鸿胪,不安安稳稳地搞他的外交事业,竟然跟陛下说戒掉仙丹,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陈林林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道:“李半仙,你说得有道理,陛下如果戒掉仙丹就等于杀掉你!”
李半仙回嘴道:“这个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炼的仙丹里面的材料都是名贵的矿物,谁说有毒的?他能拿什么证明?陛下一吃气色就会好,如果不吃就精神状态差!”
……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贱弘看他们两个喋喋不休的,他冷冷地开口说道:“李半仙,你对你炼的仙丹有没有毒,你不清楚吗?还有,假如说田千秋它能够证明你这个仙丹有毒,那么后果是否清楚?你有没有想好后路?你在当庭对峙的时候,该怎么办?”
李半仙和陈林林沉默了……
陈林林咬咬牙,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在他想到办法之前,把他给做掉!”说完,他手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半仙摇头说道:“我倒觉得田千秋没有办法证明我的仙丹有毒!我们也别瞎担心了!”
王贱弘阴森地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田千秋的行踪?”
两人都摇了摇头,接着李半仙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基本上一直都在丹阁,哪会注意这种鸟人的行踪!”
王贱弘用眼角斜了他一眼,鄙视地说道:“哼!你李半仙到最后怎么死得你都不知道!联盟外面的人传消息给我了,说田千秋跟着一个皮草店的掌柜的出长安城东门,往东儿去!”
李半仙被王贱弘这么一鄙视,心里有些慌了,问道:“他出长安城干嘛去了?”
王贱弘摇头说道:“这我也不清楚,后来他们怕打草惊蛇,也没敢跟得太远!但是我估计可能是找那个叫刘浩然的了!”
陈林林一听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苏文大人,就是死在他的手里,他妈的,这个刘浩然到底是何许人!为什么总跟我们过不去!”
殊不知,不是刘浩然跟他们过不去,而是他们所做的一切,刘浩然已经把他们看成死敌了!刘浩然也就是刘进早已经是活死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早就社会性死亡了,他们又怎能查得到呢!
又是一阵的沉默,突然油灯的火苗猛地蹿了起来,谢顶的王贱弘站了起来,阴森森地说道:“针对此事,我们定两个方案,首先守住长安城的各大要道,在路上截杀田千秋,但是要做出意外死亡的假象;第二李半仙你做好当庭对峙的准备!同样,我们也要准备失败的方案,如果田千秋能够证明出你炼的丹药有毒,那你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要清楚!只要等待陛下驾崩后,天下就是我们的!但是我们尽量想办法保住你的性命!看来有些事情需要找个合作伙伴了,我让娘娘出面!”
陈林林听到要截杀田千秋,心中暗爽,对他来说杀人是最痛快的事情了,他有些小兴奋地说道:“如果是找刘浩然去了的话,刘浩然必然会给他出主意,田千秋也许明天就会回来……也就是说,我现在就必须去联系宫外的死士,做好截杀的准备!”
李半仙讪讪地说道:“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只能在新的丹药中加大一些兴奋类的药物,让陛下再试吃一下,争取一线生机吧!另外,拜托王大人替我跟钩弋娘娘美言几句,争取留条活路给我!”
王贱弘眼神阴狠地看向窗外的黑夜,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家赶紧地去准备吧!”
……
第二日一大早,田千秋和陆掌柜已经套好了马车,正准备跟大家道别,向长安城出发!
就在此时,刘进从远处狂奔而来,跑到近处他有些气喘吁吁,缓了缓说道:“田大人留步,你此次回去有危险……”
田千秋张惊讶地大了嘴巴,看着气喘吁吁的刘进,说道:“浩然,你别吓我!什么情况啊?”
其实刘进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昨晚后半夜,他突然梦到,“田千秋,满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关键是那场景非常的真实,令他毛骨悚然,被惊醒后,过了好久才渐渐地睡去,他现在脸上两个黝黑的熊猫眼就是证明!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第二次了,第一次应验是他的父王自缢的场景,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父王自缢,但事实就跟他梦见的一样!因此他这一次,觉得田千秋此行回京肯定有大危险!
刘进定了定神,然后眼神坚定地看向田千秋,说道:“我昨晚梦见你惨死在路上 那场景非常真实!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他已经离我而去,当时以为就是单纯的一个噩梦,但是这一次,我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田千秋有些无语,被刘进吓得冷汗直冒,他低声询问刘进,说道:“那你这个梦会不会应验?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