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华第一次看见余白露往自己身上揽事儿,疑惑不解的问道:“妈,你干嘛给自己找麻烦,二舅明显是故意针对你!”
余白露弹了刘爱华脑门一下:“傻女儿,这其中的关系,你不会懂事。这件事只有我接手了,咱们才不会吃亏。”
她心中早就有了盘算。
在她眼里,余老爷子是被**得脑子不正常了,竟然把这么多房产捐出去。
不如让她借着办理手续的机会,为家里多保存一点实力。
她准备挑出几套房子,半卖半租,到时候她手里有一笔存款,再有源源不断的房租收入……
余白露拔了拔新烫的头发,说:“走,跟妈去一趟供销社,买两身新衣服,晚上和妈妈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聚会。”
对于余白露的打算,余乐阳一概不知。
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管,顶多隐晦的提醒一两句。
亲生父女之间,就算闹出什么事,也有其他的伯伯姑姑兜底,轮不着她一个晚辈指手划脚。
她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房管局的办事员,领着余乐阳到了第一个小院。
办事员指着前方:“喏,这就是小的那个院子。”
余乐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扇掉漆严重的院门半开着,门口长着一颗茂盛的大槐树,树下几个女人,端着簸箕一边摘菜一边扯闲篇儿:
“哎,你们听说了没?说是咱们这个院儿也要清退了。”
“不能吧,你听谁说的?这消息可靠吗?”
“在这边住十多年了,出了胡同就是公交站台,
供销社、学校都近,我可不想搬。”
“八.九不离十的事。你们知道算子同不?那里面也有一家人平反回城,上个月房子办清退,那些住户不想搬,事情闹得挺大的,你们猜最后怎么着?!”那人说着,神秘一笑。
其他人一脸好奇的问:“最后怎么样了?”
那人故作高深的吊了一阵胃口,示意大家靠过去。
几人挪了挪屁股下的小板凳,凑到一块儿,那人才压低声音说出小道消息。
众人听得脸上表情不断变化,有的惊讶,有的诧异,有的带着兴奋。
就在这时,余乐阳和办事员已经走到门口。
说八卦那人立即住口,直起身体看向他们:“二位是有什么事?”
办事员微笑道:“我是房管局的办事员,今儿是来贴清退通知的。”
办事员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张通知书,和一小盒浆糊,熟稔的刷浆贴纸。
‘清退通知’四个字,让摘菜的几人立马不淡定了。
刚刚还在说有可能清退,没想到结果来得这么快!
他们放下手里的菜篮,纷纷凑过来看通知。
“上面说,让我们一个月搬把房子腾出来!”
“那我们搬到哪儿去?!”
办事员还是一团和气:“去街道办登记,那边会安排大家住进楼房,一个房间一个月只要一两块钱的房租。
那些楼房都是新盖的,每层都有卫生间,要是运气好还能抽到供暖房,住着不比这里舒服?”
大杂院人员复杂是其次,最难的是上厕所。
大冬天下着雪也得跑到公共厕
所去上大号,一趟大号上完,人被熏得滂臭不说,屁股冰成冰蛋子。
说完,就不再理他们,带着余乐阳进院子里参观:“这里改成大杂院后,搭建了不少房间,一共住了十四户人家……”
办事员一边领着余乐阳往里走,就一边介绍起房子情况。
余乐阳安静听着,打算随便看一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摘菜的大姐跟了进来,看着余乐阳问道:“这位小姑娘不会就是新房主吧!”
说话的同时,想伸手指拉余乐阳。
她的手上染着红色苋菜汁,余乐阳又穿的浅蓝色上衣,被她捏一下,肯定要留印记,她忙侧身躲开,撞到了办事员。
办事员顿时黑了脸:“你想干什么?她是什么人跟你没关系,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那人被怼得很没面子,哼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随后余乐阳在里面草草转了一圈,就离开了。
当天夜里,这个小院的几家住户凑在一起,商量应对清退的办法。
不搬是不可能的,但是从中能劳取多少好处,就看他们本事了。
“算子胡同清退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清退能拿多少钱,就看大家够不够团结了!”
此时的余乐阳,完全没料到,拿回房子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余乐阳又去看了另一套房子,是一个正规的四合院。
虽然也规划成了大杂院,不过这里住的人大多是知识分子,虽然也有搭建,但院子整体保持得比较好。
这些人自持身份讲脸面,清退会更容易些。
不过在知道
,他们要为余乐阳这个小姑娘腾地方后,还是有人忍不住阴阳怪气:“年纪轻轻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很不安全的?!”
余乐阳就当她是柠檬成精,没放在心上。
确认好房子之后,余乐阳就风风火火赶回宿舍,随便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背着包去找马琳了。
马琳听马爷爷的吩咐,带她和夏馨去参加一个生日聚会,说是她们刚回来人生地不熟,出去玩多认识一点朋友。
余乐阳并未拒绝马家的好意。
多个朋友多条路,而且交朋友什么的,主要还是看眼缘。
很快,她们就到了目的地。
隔着围墙,他们都能听见院子里传出来的欢笑声,应该来了少人。
他们推开半掩的院门走了进去,立刻有一对中年夫妻迎了出来。
余乐阳看着中年男人,觉得对方有些眼熟,还没想在哪里见过,他就先一步认出余乐阳:“去年夏天,在新华书店,一封信。”
原来是他!
马爷爷的徒弟之一,去年找他帮马爷爷递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