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张婉灵睡的很好,难得没有梦到秦舟那张冰冷的恶魔嘴脸,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去帝都了吧,那里可是自己除苗疆之外,第二熟悉的地方。
结局不好她怨不得旁人,是她自己有眼无珠。
从苗疆到帝都预计有三日的路程,这三日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吧,以免遇到秦舟后,露出马脚被他察觉,那人心眼坏,但不得不承认脑子却比寻常人都好使。
“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该启程了。”
天冬打开房门探出个脑袋,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张婉灵的臆想。
“让你带的药你都备齐了吗?”
“您就放心吧,中原没有的毒物药材我都带了。”
看着天冬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张婉灵才勉强放心下来,若是真有什么不测,药只要够用,起码还有应对之法。
待她们到了苗王宫正门口,其余的人早已整装待发了,张婉灵见张光霁和秦殊的打扮眼前一亮,两个帅哥就是养眼。
只见张光霁一袭白衣飘飘,腰间佩了一块质地极佳的碧玉,手持一把泼墨的玉柄折扇,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旁边立着的是又换了一身新装的秦殊,还是一贯的墨色织锦长袍。
腰间束着同色的锦竹纹带,黑发束起以镶嵌一颗紫玉石的金冠固定着,别无其他装饰,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贵气,没有了那种驰骋沙场的野气,妥妥一富家公子哥。
两个人立于马上,有说有笑的模样让张婉灵感觉奇怪,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灵儿来了?快上车,就等你了。”
张光霁侧目,看到张婉灵,满脸堆笑心情极好。
“你们这衣服哪来的?”
“秦兄买来赠我的,为兄看起来是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哦~又不知是在哪抢来的吧?”
张婉灵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殊,又翻了张光霁一个白眼才上了车。
“哈哈,我这妹子脾气不好,说话总是没大没小的,让秦兄见笑了。”
刚进到马车内,张婉灵就听到张光霁爽朗的笑声和埋汰自己的话,恨不得出去暴打他一顿,自己到底哪里脾气不好了?!
“无碍,我倒觉得是真性情。”
嗯,还是秦殊会说话,张婉灵心想着气也消了,她自然是没看到秦殊说这话时,眼波流转之间的倾慕之色。
“阿姊,这是我刚烹的一盏山茶花茶,你尝尝。”
“你怎么在我车上?阿父呢?”
刚刚注意力都在外面两个男人的对话上,她竟没注意还有张婉霜这么个大活人在车上,冷不丁开口吓了她一跳。
“阿父同王立大人在后面的马车里下棋,怕你一人无聊让我来同你解闷。”
看着张婉霜脸上毫无嫌隙的亲昵模样,让张婉灵心里连连作呕,她最佩服这个妹妹的就是这点,会装!
“闷的话自有天冬陪我说话,我同你又有什么可聊的。”
“天冬只是个丫鬟罢了,怎能抵得上我们亲姊妹?只怕阿姊还在为那日妹妹的口无遮拦而生气,在这和你赔不是了。”
张婉霜说完,把手中的茶盏又往前递了递。
“霜妹子,我劝你趁早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到了中原也安分些,等你做到不可挽回的时候,休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张婉灵虽接过了那盏茶,但面上闪着阴森的冷笑,最后一次的警告她。
毕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年的妹妹,若是她此时肯回头,自己也许可以不将矛头指向她,只当她上世是被秦舟蛊惑才叛了苗疆。
“阿姊说的这是什么话?在父兄和你的眼皮子底下,我哪敢有什么小心思?”
张婉霜为人圆滑,说话也总是万分周全。
张婉灵一时间也辨不出真情还是假意,若是张婉霜执迷不悟,真走了上一世的路,即使阿父怪她,她也一定会要了张婉霜的命!
说了这会子话,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因一行人都身强体壮,大家一番商议之后,决定连夜赶路,待明日到了大型驿站再做休整。
众人简单吃了些东西,马车再次徐徐前进。
张婉灵挑起车窗的竹帘,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此时离苗疆已是越来越远了,心里难免有些伤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张婉霜不曾习武,体力不支,早已没了精神,在车内睡下了。
一旁热茶的天冬察觉出了自家主子的小情绪,安慰道。
“主子,您什么时候想回来,咱就什么时候回来,谁能阻得了您啊。”
“天冬,你不懂,有些事做不完,我也是没脸回苗疆的。”
一声苦笑后,张婉灵又把头伸了出去,凉风袭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把这个披上吧。”
秦殊骑着白马到车窗前,将一个雪白的薄绒大氅递了过去。
“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你本身就是为我疗毒才身体不适,若此时生病,我心中会更惭愧。”
“多谢。”
秦殊的语气让人不容拒绝,张婉灵接过,让天冬给自己围上。
“灵儿,吹个曲儿,让大家解解乏。”
张光霁此时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哈欠连天。
张婉灵看了看秦殊希冀的眼神,莞尔一笑,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玉笛,悠扬的笛声抚慰了众人疲惫的身心。
“越王勾践破吴归,义士还家尽锦衣。宫女如花满春殿,至今唯有鹧鸪飞。”
一曲《鹧鸪飞》吹罢,只听秦殊拍手,开口称赞。
“这江南小调,苗疆大公主吹的竟比京中名手还要绝妙,秦某叹服。”
“秦兄有所不知,我灵妹妹手中的笛子,就和她本人一样,看似温润无害,实则能杀人于无形,这正经吹的时候,屈指可数,今日是有耳福了。”
张婉灵听了这两个大帅哥的吹捧,心情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