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胡诌的那些话冼王殿下能信吗?”
“只要张婉霜不再多嘴,想来不会有问题。”
天马上黑了,距离驿站还有一段距离,众人决定就地休整,养足精神后,直奔帝都。
天冬和张婉灵在路边的一处小溪旁净手,顺便透透气。
在那个车厢,那种环境下,尤其是秦舟冷静的目光频频扫视过来,张婉灵都不禁打寒颤。
说实话,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猛的面对秦舟内心是有点怕的,她怕自己报仇不成,再次被那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想到这,张婉灵突然有点烦躁,捡起地上的石子,一颗一颗的扔到了湖里。
“天冬,你说咱们到了帝都第一步应该做什么?”
说完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天冬回应,刚准备扭头骂几句,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到了张婉灵白皙的脖颈处。
她一惊,下意识的想抽出腰间挂着的玉笛,就听身后拿刀之人平静的说道。
“若想冼王活命,我劝你就停下手中的动作。”
张婉灵一听,气到想笑,不由得在心里说着,老娘可是全世界最想他死的那个人啊!
可到底没表现出来,她能感觉到持刀这个男人武功不弱,且不知对方的究竟有多少人。
若真打起来,她自己脱身倒容易,只怕是无法顾全所有人,只能用比身后男人更加平静的语气回应。
“阁下想如何?”
“你就是苗疆圣女?”
这话问的张婉灵不知道如何回答,苗疆圣女?这词倒是新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在下林轻言,刚刚无意冒犯圣女大人,还望您见谅!”
刚刚还拿刀挟持着张婉霜的男人,此时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语气客气恭敬。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弄得张婉灵有些措手不及,张婉灵看着跪在地上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心里狐疑,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不敢当圣女一声大哥,十分抱歉用这种方式与您见面,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求您救救我那可怜的弟弟,我林轻言日后愿为圣女当牛做马。”
林轻言边说着,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额头上已经被地上的石子磨得有些渗血也不肯停下。
张婉霜叹气,看来是中午时对秦舟说的话被老天爷听见了,专门往她手上送上病茬...
“你且好好说话,你怎知我能救你阿弟?我医术一般,只怕耽误了他。”
“不不不,百草谷的谷主说了,只有苗疆圣女能救他,还指了这条前往帝都的必经之路,让我们在这儿守着。”
张伦耶!这臭老头!活了大半辈子,没一点长辈样子,真是她的好大伯!就会给自己找活!
张婉灵在心中暗暗骂道,下回去了百草谷,定把那老头的胡子全拔光!
“要论医术,百草谷的老谷主称第二,这普天之下还无人敢称第一,他都救不了,我怕更是无能为力了。”
这句倒是实话,自己这大伯早早遁世,游历山水,只为看遍天下疑难杂症,尝遍世间百草百毒。
那老头性格古怪,不识蛊单纯是因为觉得虫子恶心,转而去研究医术了,故很少人知晓他其实是苗疆人。
上一世,苗疆中人幸免于难的,大概只有自己这个居无定所的大伯父了。
“百草谷主说了,我弟弟中不是毒,只有您能救。”
“不是毒?”
张婉灵听了林轻言的话有些诧异,不是毒的话能是什么?
张伦耶特别指名道姓的来找自己,而不是找比自己更厉害的张牤,难道是除了金蚕外无解的蛊术?
这倒是让张婉灵生出了一些兴趣,待自己把林轻言的弟弟救活,定要回去好好恶心一番那臭老头。
“我可以同你去救人,只是我阿父阿兄还有冼王他们...”
“圣女放心,我下了障眼之术,又吩咐手下将他们引到了密林深处,如今天色已晚,他们一时半会儿绝对出不来。”
林轻言自信满满的说着,起身解开了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天冬的穴道。
“圣女,咱们快些走吧,再晚怕就来不及了。”
张婉灵一听也不敢再耽搁,拒绝了想要同去的天冬,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则跟着林轻言的脚步施展轻功而去。
片刻的功夫,两人便到了方圆几里之外的一处破庙。
“大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找到那位苗疆圣女了吗?小师弟他快不行了...”
破庙门口,一副道士打扮的人迎了上来,语气十分急切。
“莫急莫急,找到圣女了,小师弟不会有事的。”
林轻言褪下外面那层黑色的夜行服,露出了身上蓝白相间的道袍,指了指跟在身后的张婉灵。
“这就是苗疆圣女?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比小师弟还要小几岁,这么年轻能行吗?”
听到这话,张婉灵刚想开口嘲讽回去,就听林轻言疾言厉色道。
“汪羌,不可乱说!”
说罢扭头,对着张婉灵恭敬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圣女请!”
张婉灵仰头,对着汪羌翻了个白眼,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走进破庙殿内。
“原来你们是道士啊,道士不是最看不上我们这些玩毒玩蛊的歪门邪道吗?”
“那只是世人偏见,人各有志,只要一心向善,其他的并不重要。”
张婉灵眉毛一挑,就差给林轻言竖大拇指了,这话说的,没毛病!
走进屋内,便看到了榻上盘坐着一个男人,想来此人便是他们口中需要救治的小师弟了。
“长得倒是不错。”
张婉灵凑近仔细端详了起来,这男人长相清冷俊秀,唇色如樱,肤色胜雪,像是琉璃玉一般,晶莹无暇。
一身道袍更添了几分倜傥出尘,长长的黑发散落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