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灵恍然大悟,这才知道阿兄是在为她这个小哑女发愁,唯恐她受了欺负连还嘴的能力都没有。
上一世的自己确实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绝色的容颜惹得众多贵女千金厌烦,随后又春心萌动看上了秦舟,更是被她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明里暗里没少算计她,想方设法的让她出丑吃瘪。
倒是张婉霜在帝都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一改在苗疆的不得志,每日容光焕发,和富家小姐们快速的打成一片。
可现在,自己早已不是懵懂少女了,不论是智谋,还是男女情爱,都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会让伤害自己和家人的人都下地狱!
她将最后一口绵菜粑咽下去,拿起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一段话,随后递给了一直唉声叹气的张光霁。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父兄只管顾好自己,不必为我烦忧,快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入宫觐见。”
“你呀你呀,咱们一母同胞,我怎能不为你操心?你明日能休整一日,可以去外面转转,散散心也是好的,后日宫宴,若有人嘲笑羞辱于你,你尽管还回去,天塌下来有阿兄给你顶着。”
张光霁将纸条折好塞入袖中,抬手揉了揉张婉灵的头顶,感慨着自己妹妹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出落成一位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的存在,明明不久前还是一个不大点的小豆丁。
他又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主子,苗疆大公主一行已经顺利抵达帝都,被陛下安排在了原先李茂大人的那间宅子。”
甫王府的书房内,擎苍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和眼前的人汇报着暗卫递上来的消息。
秦殊盯着书案上摇曳的烛火有些出神,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站在嫩黄花树下笑意吟吟的女子,开口问道。
“冼王呢?”
“冼王殿下将他们护送到宅子门口便走了。”
秦殊点了点头,自己这个三皇兄最怕别人说闲话,父皇又生性多疑,若逗留时间太久,难免会让朝臣们觉得他攀附苗疆。
一路护送,先让张牤他们心生好感,待到了帝都又不刻意亲近,让父皇大臣们安心,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想到这儿,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抬头看见擎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不满的蹙起眉头。
“还有何事?”
冷峻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跪在地上的擎苍一阵哆嗦,犹犹豫豫的答道。
“您派去跟着的暗卫还说,行至半路曾遭到了一伙人的伏击,冼王和车队一行人,连带着咱们的人,都被那伙人的障眼之术给引到了旁边的密林之中,只有...只有...”
擎苍从小就跟在秦殊身边,自然能感受出自家主子派去暗卫跟着是何缘故,哪里是为了冠冕堂皇的保护苗王,只不过是怕那位苗疆大公主出半点差池罢了。
“嗯?”
秦殊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此时正闪着嗜血的光,明亮的烛光映在他的身上都似一层挥散不去的阴霾。
擎苍实在抵不过头上的那股威压,磕磕巴巴的继续说着。
“只有大公主和她那个丫鬟,不在迷魂术之中,设下的迷魂阵又实在难破,他们走了一整夜,待天亮了才出来。”
感受着秦殊越来越盛的怒意,擎苍不敢停顿,连忙补充着。
“所幸的是,大公主似乎没有中招,一直在马车之中等着,看起来没有损伤。”
擎苍说完,整个人还是僵在原地,心里怕死了秦殊那种能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丝毫不敢抬头看。
“一群废物。”
秦殊开口骂道,听到张婉灵没事,他整个人一松,靠在了椅背上,合上眼。
“调查那伙人的身份了吗?”
“属下们无能,中了障眼术,又把人全部都引到密林深处之后,那伙歹徒就不知所踪了,属下们实在是无从查起啊...”
“障眼术法吗?”
秦殊抬手一下一下敲着面前的梨花木书案,低声喃喃的重复了几遍,睁开眼睛一挥手,擎苍如释重负,拱着手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
张婉灵早早的就起了,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五六日了,想来脸上的红疹也该退了。
她拿起梳妆桌子上的铜镜,拿起来贴的极近,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
镜中映出了往昔的绝美容颜,让张婉灵心中大喜,细腻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凤眸潋滟,轻易便能勾人魂魄,脸颊两边若隐若现出两个小小梨涡,妩媚中更添了几分娇俏。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然自己又丑又哑,还真的没办法做下一步的计划。
“小姐你醒了啊,今日还真早呢。”
凛月端着银盆走了进来,到张婉灵身边,将手中干净的帕子恭恭敬敬的递过去。
这个凛月就是皇上赐下来,被张婉灵昨日收进院子里的丫头之一,原名叫秋月,可她不喜这个庸俗的名字,示意了天冬,改成了凛月。
张婉灵上一世对于这些个小丫鬟们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也不知哪个是心眼好的哪个是歹毒的。
尤其是现在不能言语,只能看着面前这个谨慎小心的小女娃,接过她手里拧干的帕子。
“小姐今日要梳什么发髻?”
......
片刻沉默后,凛月看着一言不发的张婉灵,又轻声建议道。
“小姐是异族人,肯定不喜欢太繁琐的样式,不如奴婢给你全部梳起来盘成单螺?这样行动也方便。”
张婉灵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小女娃,满脸期待,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只能轻轻点头。
“小姐长得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一样,再打扮一番定比那凌家小姐还漂亮。”
凛月的手十分灵巧,边挽着发髻,边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