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牛嫂子是个爽利之人,心直口快,看不过眼的总要说上几句。
“揣着明白装糊涂,正国娶了媳妇了,你就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了,吃相太难看,谁的眼睛都不瞎。”
“定亲时,也没见你来这边这么勤快,正国只是腿瘸了,又不是不能干活,你倒好,立刻嫌弃人家退了婚。”
“退了婚,那你倒是有些骨气要点脸呀,反而天天跑来伺候这个前婆婆了。”
“李敏是做什么的?要你这个隔房的侄媳妇来伺候?你非把不孝顺的帽子,戴在人家正国和李敏的头上要做什么?”
“一路踩着人家正国和李敏的肩膀上,来标榜你的能干和有情有义是不是?我呸!”
“正国打了野猪下来了,风光了,你心里不好受了吧?想找茬了吧?”
“那几个南瓜,就是全给李家又怎样?李家不算咱生产队困难户吗?”
“正国打的野猪还没分到手呢,你又盯上南瓜了,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毛病能不能改改?给你个南瓜,你就能吃得心安了?”
“也对,你都不顾正国和李敏的名声,天天来伺候你的前婆婆了,哪里还会良心不安啊?”
牛嫂子嘴巴快,跟机关枪似的嘟嘟嘟的往外放了一通,听到的人,还需要在脑海里缓一下,才能反应过来。
两秒后,所有人就都爆笑起来。
就是呢,有了野猪肉,谁也没把那几个南瓜放在眼里,再甜,它也没有猪肉香啊。
李家病的病,残的残,照顾一下不是应该的吗?别说正国还打了头野猪上交呢。
张芳草的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汁来了,“牛嫂子,你欺人太甚,是想逼死我是不是?”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牛嫂子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行为,她打抱不平难道不对吗?
“我至少明面欺负,不,我都不算欺负你,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比不上你那阴坏阴坏的背地手段。“
“逼死你?要是你死了,李婶子没了你这个有情有义的侄媳妇活不下去了咋办?”
“哼,你再有情有义,在人家正国那漂亮的小媳妇面前,都被比得丑陋无比,心丑就哪儿都丑。”
“人家漂亮小媳妇进来三天了,从没听吵闹过,不像某些人,在正国瘸了后,天天带着她的家人,到李家来吵闹。”
“说出来我都觉得害臊,偏偏做这事的人啊,还跟别人说:‘我也不想的,是我爹娘和我哥他们的意思。’”
“不想的?不想的,你身为人妻的身份,还能比在娘家更有话语权了?那心眼啊,比筛子眼还多。”
“走走,我们去看杀猪,不在这里看她表演,有本事,就死个看看?她要是真舍得死,当初说她家人逼迫她退婚的时候,就该去死一死了,假惺惺。”
牛嫂子又对着张芳草一顿炮轰后,拉着相好的几个媳妇子走了。
因张芳草的话,停下脚步看热闹的人,也轻笑几声离开了。
只剩下脸色难看的张芳草,站在李家门前的自留地边上。
张芳草又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对着还有些懵的李敏道,“你满意了?看着我受辱,你满意了?”
说完,捂着嘴,痛哭着奔跑离开。
李敏机械地转头看向田静,“我怎么了?”
“呵呵。”田静就给她这两个字,怎么了?又被人甩了一口锅呗。
心中却对那个牛嫂子起了兴趣,在原主记忆里,对这个牛嫂子也有些印象,这是个敢说敢做的人,还是个敢动手的人。
要不然,她那张嘴到处招惹别人,还不被人给撕了?
李母叹口气,就自家闺女这点儿道行,难怪被张芳草哄骗了几年呢?
正国被退婚后,还在正国面前替张芳草说好话。
“敏敏,你自己回想回想一下从前,仔细捋一遍,再想想她那最后的退场,你要是能学得她一半,在田家应该能如鱼得水。”
李敏低头不语,一副思索状。
田静也不打扰她,拉过葛根藤,开始摘那藤根部的根茎。
“甜甜。”李母惊讶了,“你摘这个像树根一样的东西有什么用?”
“这个能吃,就是有些费事,要弄个一两天,再晾晒几天,就能出粉了。”
“这粉能直接用开水冲熟了喝,也能搅拌一些在红薯粥水里。”
“每天那红薯粥水,稀得和水一样一样的,搅拌进去后,能粘糊不少,还可以当做糯米粉,和南瓜一起做南瓜饼。”
田静这话,叫李敏没了思考的想法,总之她知道张芳草是什么样人就行了。
以后远着她就行了,现在,关于吃的问题,她一定要琢磨懂。
“大嫂,好大嫂,你教教我,教教我,我有手艺有本事,在田家也能过得好,对不对?”
“那行。”田静本就打算教她的,出力气的活儿,自己一个人可不愿意干。
“把这些根茎,削皮,清洗,切小块,再清洗一遍,放进石臼里捣碎成浆糊状,把浆糊泡水,滤渣。”
“滤渣后的水,沉淀一夜后,把面上的水倒了,剩下的就是湿淀粉了,再把这湿淀粉晾晒成了干淀粉,就可以收起来慢慢食用了。”
“听起来不难呀,咱们下午就做,现在先削皮。”李敏干劲十足。
“家里有石臼吗?”田静问了主要的工具。
“有啊,就在厨房角落的柴堆下,等大哥回来,叫他给翻出来。”李敏手脚利索,已经开始削皮了。
田静拿起柴刀慢慢削,边削边和李敏说起田家人,叫她该如何应对田家的每一个人。
“最狡猾的就是田老头,你要是有什么能贡献出去的计谋,比如这葛根的制作方法,一定要先通过他。”
“让他看到价值,再听他的吩咐和安排,叫他看到你是有能力的人,只要他不小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