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有同情张芳草的,有怀疑张芳草这话真假的,毕竟李正国说李敏和田静挖野菜去了,要是谎话的话,是瞒不住的。
李正国有些佩服张芳草了,十句中八句假两句真,怨气滔天的时候,还能换上委屈的情绪哭泣。
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相信她的同情她的,难怪敏敏被哄骗了三年。
“李会计也说了要对质,你说得再多也没用,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等我媳妇和我妹回来,听听她们怎么说。”
“正,呃,堂哥……”
“停停停。”李正国又打断张芳草的话,“张同志,李爱国同志已经直接喊我姓名了,请你喊我李同志,再乱喊,别怪我踹人。”
“我不止一次警告你不准喊我哥,我家和李会计家已经两清,断绝来往了。”
张芳草的脸像调色盘一样变了又变,才稳定好情绪,“李同志,李敏真的去挖野菜了吗?你和陈锁柱这样子,好像是怕人进去呀?”
张芳草的目的,是想叫村民们看到李敏中了药的样子,看到了后,每个人都会自行想象的。
即使李敏说是她下的药,只要她不承认,谁都拿她没办法。
李敏一个人的说词是无力的。
只要证明李敏被下了药,她被打晕也只能是和李敏一样的受害者,因为林二来说他也是被打晕的,也没看见是谁打的。
而她已经说了田静和李敏在一起,李敏中药,田静怎能跑得掉呢?田静当然也是受害者了。
而田静当然是没中药的了,没中药是不是施害者给解了呢?
男人不喜欢木头人,不是吗?
望着张芳草嘴角的阴笑,李正国嗤笑,“张同志的意思是,你们想要搜查我家是吧?”
张芳草想要点下的头,被李爱国稳住,“李同志,我们没有资格搜查。”
“原来还懂法呀?既然懂法,你难道不知道,今天你带着张同志上我家来要说法,万一张同志的话一句也没对上,你和张同志都算是诬陷罪吗?”
“我……”李爱国有些退缩,他媳妇谎话成篇,他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爱国,你相信我,我没说假话,我就是被人打晕的,林二来也证明了,我们脖子还疼着呢。”
“呵呵。”李正国冷笑,“我说的是,你指认我媳妇和我妹去知青点之事,你有没有被打晕,你脖子疼不疼,只有你自己知道。林二来也同样。”
刚想硬气的李爱国,又被李正国这话给打退了。
胡红菊的羞愤不比张芳草少,不管张芳草扯出了谁,她家的面子是丢大了,她好悔呀,就不该娶了这个害人精回来。
“爱国,你还扶着她做什么?一个脏了的女人,我们李家不稀罕。”
张芳草脸色煞白得差点晕厥过去,她正在努力洗白,她婆婆一盆黑水就泼了过来。
李爱国还想趁机占便宜,看看能不能抓住李正国和田静的把柄,所以,他媳妇脏不脏的,他不在乎,一个玩意儿而已,无所谓。
等他搞定田静,超越了李正国,再休了也不晚,他爹会给他娶个大姑娘回来的。
“娘,我相信芳草,林二来那样子,任谁也不会选择他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眼瞎吗?”站在丈夫身边,表示力挺丈夫的方秋红不愿意了,冷冷地问。
李爱国“……”呃,他忘了林二来不仅找到了媳妇,还找的是个家庭条件很好的媳妇。
“那个,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张芳草知道选你,我就知道选择二来,意思是我不如张芳草,是不是?”
“我家二来怎么了?你们这么讨厌他,他哪点差了,身高样貌哪点比不上你李爱国了?你们的眼都瞎了吗?”
看戏的社员,这才注意到林二来,这一看,都吓了一跳,确实是大变样了啊。
新理的寸头,三接头皮鞋,蓝色的新棉袄,黄色的军裤,以前看着就觉得非常脏的脸,此时也是干干净净的。
要不是脸上表情猥琐了些,和以前还真是判若两人,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他媳妇不仅挺他,还打扮他,林二来站直了背,这一直,气质看起来真不差。
再观察仔细些,会发现林二来白净不少。
左看看林二来,右看看李爱国,这么一对比,咦?林二来好像比李爱国俊一些,也许,那张芳草……
社员们的眼神微妙地变了,心虚敏感的张芳草当然发现了。
都怪方秋红这个丑女人,丑人多作怪,长得丑爱打扮不说,为什么还给林二来打扮?
此刻,她不能出声,出声就坐实了心虚。
气氛变了,方秋红洋洋得意,她的眼光还能差了?一群瞎子。
欧队长觉得这么僵持着不是办法,“正国,要不,你上山找找去?”
“不好了,不好了。”
欧队长话音刚落,从村头跑来一人,“不好了,林三来被淹死了。”
这人身后还跑来了一脸阴沉的林广德。
林广德的速度很快,在众人还没消化这消息时,他已经冲到了李正国面前,一拳挥出。
李正国抬手挡住。
林广德的另一拳又捶向他的面庞。
李正国接住这个拳头后,不再是防守,转身攻向林广德。
眨眼间,两人过了十多招。
李正国心中惊骇,林广德是习武之人?
难怪做事乖张,行事张狂,队长和书记还放任他自流。
是他眼光狭隘了。
很快,李正国就露出败相,即使看不懂的人,也看出来了。
李爱国嘴里露出微笑,终于能看到这个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堂哥倒霉了吗?
张芳草担心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掐疼了手心。
林广德一拳打在了李正国的肚子上,眼看李正国就要摔倒在塑料棚上了。
在众人急急惊呼的时候,一条身影极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