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那婆娑的泪眼转向了儿媳,“甜甜,你是从哪里知道耀国的?”
“这个,不方便告诉您,我只想知道耀国是谁。”
这个名字,原身不知道,库山里的几户李家,好像也没有叫李耀国的,而李正国好像也不知道。
而李荣国和李敏也都是一脸懵,那只能说,李耀国是一个被隐藏了不再提起的人。
李母的泪水仿佛不要钱似的流着,“耀国,他,他是我的大儿。”
“娘?我大哥不是老大吗?”
“是啊,娘,我不是老大吗?”
李敏和李正国都惊讶不已,他们还有个大哥?
田静瞥了李荣国一眼,见李荣国也是惊讶,看来也不知道什么内幕。
“那,他在哪里?”见婆婆眼神呆滞,不知道神游哪儿去了,田静追问。
“他,没了,生下三天就没了,明明我听到他的哭声蛮响亮的,可是我有出血迹象,你们爹忙着熬药照顾我,婆婆帮着带了三天,就没了,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没了。”
“那,奶奶是怎么说的?”
李母的眼神仍然呆滞地望着远处,“婆婆只说没了,她给送进山里埋了,我受了刺激,身体一直拖了半个月才见好转,调养了四年多,才怀上正国。”
“我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正国身上,我不准正国再接着他们堂兄的后面起名字,他爹才给起的正字。”
“这么说,李耀国也是三十岁?”
田静的追问,让李正国侧目。
“是的。”李母的眼睛终于聚焦回来,“我们妯娌仨先后有孕,耀国只比荣国小了五天,二嫂第一个生的是闺女。”
“那我没问题问了,吃饭吧。”
一桌人“……”
面对还在伤心难过的婆婆,田静有些不满,“我以为你已经坚强起来了,原来你只是伪装的坚强。”
“就你这样,李大伯娘和李二伯娘只要开口提李耀国,你就不战而败了,端起碗吃饭。”
“李敏李正国,你俩也吃饭,多大一点事情啊?这个世界上,太多令人伤心令人惊讶的事情,每天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发生,要学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李正国坐回田静身边。
李母抽咽着端起碗,儿媳说的有道理,可她忍不住,她带着无数期盼的第一个孩子啊。
望着和泪强行咽饭的婆婆,田静干脆又爆料,“我怀疑李耀国还活着。”
“啪嗒,”李母的碗摔在了地上,“甜,甜?”
李母的声音颤抖,身体也颤抖。
李正国立刻起身去扶着,“娘,冷静冷静。”
“我不知道,我猜的,我见婆婆这么难过,这么愧疚,我干脆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您。”
“您带着希望,好好的坚强地活着,叫正哥想办法去查找,不能只听奶奶一面之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不对?”
“对,对。”李母振作起来,“甜甜说得对,正国,你一定要尽力去查找。”
“就算最后找到的是你奶奶说的掩埋之处,娘也认,娘连他一面都没看到过,娘想给他送钱都找不到地方。”
“好,我一定会找到大哥的,娘等着。”
“嗯。”
李敏已经重新给她娘盛了半碗饭来,“娘,我大哥,呃,我二哥一定能找到大哥的。”
“李敏,你还喊李正国大哥,查找李耀国一事,要隐秘。”
“为什么?”
“我讨厌别人追问我为什么?”田静不耐烦,而且语气严肃。
“噢,我不问了,我吃饭。”李敏认怂。
李荣国看向自己的两个闺女,“大麦小麦,在这个家中听到的任何话,都不能出去说。”
“知道了。”大麦的回答。
“噢。”小麦的回答。
“吃饭,吃饭。”李母的精神异常地好,“荣国,你快吃,小芳应该饿了。”
“噢。”
李荣国继续吃饭,他决定以后再也不提小时候的事情了。
他决定?可田静不同意呀。
田静跟着进了厨房,坐在床边,边看李荣国喂赵小芳饭,边询问他记忆中的小时候。
李荣国知道的不多。
田静很不满意,“你至少六七岁了吧?又不是李正国不记事的时候。”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中,都是娘对我的不满,和奶奶对我的爱护与疼爱。”
“算了,你要是想起什么,再告诉我们。”
田静终于放过他了。
李荣国松了口气。
一回了西屋,李正国就搂住田静,身体有些颤抖,家中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情况?”
“不多,我是在李大伯家屋后的那棵大树的记忆里搜索到的。”
田静拉着他在床边坐下,“你坐稳了,我先去插门。”
“怎么了?”
李正国莫名有些紧张,目光紧紧盯着插了门,走向他的田静。
“我看到大伯娘的眼里有恨,要是亲儿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她恨的话,也有道理,可大堂哥是老实本分之人。”
“我就悄悄地去了她家屋后,想查探一些八卦,看看能不能拿捏住她。”
“谁知道,她沉默不语,不吵不闹,李大伯对她是无可奈何。”
“我就和屋后那棵老树交流了一下,那棵树的记忆中,李大伯娘除了打骂大堂嫂母女仨,对大堂哥的态度也非常恶劣,对大堂哥一家四口简直是当做牛马在使唤。”
“我干脆搜索奶奶的,李大伯娘不是因为对她婆婆的不满,才对大堂哥不好的吗?我想看看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大伯娘迁怒被奶奶带大的大堂哥。”
“结果,我看到一个老妇人,抱着个一两岁的幼儿喊耀国,而李大伯娘喊那幼儿喊荣国。”
噌!
李正国突地站了起来,“你,你的意思是?”
“嗯,要是李荣国是李耀国,大伯娘的态度就合理了。”
“可,就是,大堂哥长得非常像大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