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厨房,于敬海就喷亲家公:“坐不住,你就打牌或者出去溜达也行啊。”
“你却进厨房来帮忙,我被媳妇和闺女一起说了。”
李正国正在切土豆丝:“说明你投入的感情不够多,家是两个人的。”
“女人,哪怕你只给她舀一次洗手水,她都能感激涕零。”
于敬海盯着他刀下的土豆丝,均匀又细长:
“你做这些,很开心?”
“是的,很开心。”李正国点头:“只要想到媳妇和孩子吃着我做的饭菜时说味道很好,我的心就满足了。”
“怪人。”于敬海给老战友两字评语,又去问李立国和陈锁柱。
陈锁柱的答案是:“我和爷爷都会。”
于敬海颔首,陈锁柱就只有爷爷,祖孙俩相依为命,会做饭没问题。
李立国的答案是:“第一个媳妇总坐月子,我不会做饭的话,连自己都要饿死。”
李立国的前半生遭遇,于敬海是知道的。
他甚至还问过李正国现在国内有亲子鉴定了,为什么不做个亲子鉴定确定一下?
李正国是这么回答的:“很小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当成老大护着我们所有的堂兄弟,无论他是真是假,都只有‘真’这一个结果。”
“一是因为我娘失而复得很圆满,二是因为他是我大哥这个身份,既能叫他不恨那边,也能叫他心安理得地呆在这边。”
“三是因为我也能报答他护着我小时候的那份情。很好的结果,很完美的结果。”
“我为什么还要吹毛求疵地去要一个答案?他就是我亲大哥,这就是答案。”
于敬海也有兄弟,但是都饿死了,他为了不被饿死才参军的。
等所有一切都平稳之后,他带着媳妇回家去看爹娘,才知道爹娘早已经离世,他被大伯和叔叔一顿责骂。
他不太了解李正国的这种思想和行为。
就像二十多年前,李正国为了家庭,选择留在山村里的做法,他也不了解。
他始终不明白李正国一辈子追求的是什么。
三个男人三个答案,于敬海又问袁继勇:
“继勇,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要是你有女朋友,你女朋友也会做饭,那你俩在一起后,是你做饭还是她做饭?”
“看情况,”袁继勇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有一门特殊手艺还是很能吸引姑娘的。”
“当两个人真的在一起后,我希望是两个人一起进厨房做饭。”
“她切菜我炒菜,或者我切菜她炒菜。”
“她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陪我在厨房里,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把一顿饭做出来。”
“再或者,她不做饭,但是饭后刷锅洗碗,那么我就在旁边陪着她。”
“让她觉得这些事情,都是两个人的,而不是她一个人的。”
“您想问什么,我明白。要不是请了厨子,尊夫人早就和您吵翻天了。”
“就像李镇长说的,家是两个人的。”
厨房里五个男人,于敬海没找到一个同盟。
在他的记忆中,他爹他爷爷可都是连饭都让娘和奶奶盛到面前的呀。
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他跟不上时代?
李正国切完了菜,陈锁柱摘完了菜,李立国也洗完了蔬菜。
三个男人要离开厨房。
于敬海忙叫住他们:“怎么不留在厨房了?”
“没事做了啊。”李正国回头看他:“这些都是袁继勇的事了,应该很快就能吃饭了,我去客厅里等吃饭。”
于敬海“……”他说了来学的,还什么都没学呢。
李正国仿佛知道他所想,对他摇头说:“不说你这个时候学晚不晚,就说有袁继勇在,也没有你出头之日,画蛇添足的感觉。”
于敬海“……”
四个男人进了客厅,客厅里聊得热火朝天的,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李正国三个人自觉地在各自媳妇身边坐下,认真听着她们聊天。
于敬海忙坐到自己的媳妇身边:“我还没学到什么,等我退休了,再慢慢跟你学哈。”
只是一句长远的承诺,却令沈健蓉红了眼睛:
“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舒坦了,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无聊的话,我就教你。”
于敬海虽然不懂媳妇为什么感动,可他想起刚才在厨房里李正国的那句话:
‘女人,哪怕你只给她舀一次洗手水,她都能感激涕零。’
看来,他这个丈夫做得真的很失败。
袁继勇还说:‘要不是请了厨子,尊夫人早就和您吵翻天了。’
所以他点头:“嗯,到时候我俩一起忙一日三餐。”
“好。”沈健蓉难得对丈夫这么温柔地应着声。
于敬海“……”难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和谐,就是夫妻和睦的基础吗?
他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
午餐,两桌。
于子愉和李惟博陪着大麦小麦两家人以及袁继勇坐一桌。
另一桌当然就是双方的长辈了。
沈老爷子热情地招呼李立国和陈锁柱。把两个人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两个人的拘谨,沈老爷子反而哈哈笑:“纯朴的品质最可贵。”
对于老首长的捉弄,李正国很无奈,他给大哥和妹夫夹菜:“都是亲戚,随意点。”
有李正国护着,李立国和陈锁柱稍微自在了些。
沈老爷子又去招呼李母和欧阳梅花以及李敏。
李母在京都住了几个月,心境上有了很大变化,再加上已经进入古稀之年,很淡然地和沈老爷子客气来客气去。
欧阳梅花有过多次进京经验,加上艺高人胆大,根本不怕沈老爷子这种身份之人,所以对于沈老爷子的客气,她坦然接受。
李敏就不行了,她端着自己的碗跑了:“我还是去和小辈们坐在一起自在。”
沈老爷子乐不可支:“亲家奶奶,你家的这些孩子,各有各的性子和脾气,都非常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