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河反负着手,脸色不善,朝仓库而来。
李星鸿见势不妙,转身便要走,却被他喝住。
“李星鸿,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嫁妆?我天狼兄弟什么时候干起抢亲的勾当了?那个安西军的龟孙到底在说什么?”
李星鸿转身看向他,似是在分辨他究竟是在装傻还是充楞。
叶霏烟这会儿也有些云里雾里,便跟随萧长河一道回到议事厅,见到尉迟烽和婉奴,不由得一愣。
怎么连婉奴也来了?嫁妆又是怎么回事……
议事厅内,尉迟烽看起来心境不佳,举止中充斥着烦躁。
叶霏烟询问了一番情况,才知道尉迟烽乃是奉安西大都护之命,担任于阗贵客的护卫,帮助其取回行李。
婉奴吝于言辞,尉迟烽态度坚决,二人只有一个意思——别的不要,但“铁盒子”必须归还。
“萧统领,看在云敛的面子上,我不想和你争执。”尉迟烽冷冷道。
李星鸿环抱起双臂,双目注视着萧长河。
“呵,小兄弟,我确实不知道你所说的那铁盒到底在哪里。”萧长河似笑非笑地应道。
“那东西对你们来说没有用,萧统领,我再问最后一遍
,在不在你手上?”尉迟烽再度逼问道。
萧长河看向身旁的秦戈,秦戈面露难色。
叶霏烟见这俩人眉来眼去,便觉得事有蹊跷。依婉奴先前所言,抢了行李的的确是秦戈和其部下,那尉迟烽口中的“铁盒”多半也落在了天狼手里。
这物件看来比她想象得还要重要,萧长河多半是想将其据为己有。
萧长河道:“小兄弟,不如你和这位于阗贵客先在我天狼营内安住几日,你所说的铁盒,我这就吩咐人去给你找。”
尉迟烽把玩着桌上的杯盏,冷声道:“不了,我有公务在身,今日傍晚若拿不到东西,我便回去和大都护禀报。”
李星鸿起身离开,这举动有些突兀。叶霏烟隐约感到有些不安,自打从防卫站回来,李星鸿的脸色看起来便十分阴沉,她在意李星鸿的情绪,却不知他为何困扰。
正在她走神的工夫里,萧长河借故离开了议事厅,叶霏烟得以与尉迟烽沟通,问清了自己离开之后发生的事。
“我的任务是把婉奴安全送到长安。叶姑娘,你若没去处,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长安,那儿也有你的几位旧友。”尉迟烽道。
叶
霏烟自然是不认识所谓“旧友”的,但诚如尉迟烽所言,她本就居无定所。年关将近,总得找个歇脚的地方,横竖无事,落户余杭的事也已稳妥,不如去长安神枢院拜访一番,或许还能找到回家的办法。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你要的东西。”叶霏烟道。
“一定在萧长河手里,他不想放手,毕竟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能源。”尉迟烽道,“我于阗虽是小国,但也没有任由强盗欺负的道理。他若不交出来,我就扬了这座营!”
“你就别说气话了,被人听到容易产生误会,这营内还有不少手无寸铁的平民呢。”叶霏烟感到哭笑不得,“萧长河这人虽然流氓,但也不是不好对付,只要满足他的胃口,他自然愿意撒手。”
她虽然对萧长河的脾气有些把握,但凭她一人之力,一时也想不到对策。短暂斟酌过后,她决定出门去找李星鸿。
营内一派忙碌的景象,巴图的先锋队带回来不少物资,平民们正在排队领取食物和医疗用品。
叶霏烟转了一圈,问了几名卫兵,仍旧未能找到李星鸿的踪影。将近24小时未曾合眼,此刻她早已疲
累不堪,大脑不断传输着困顿的信号,思维接近停滞。
她忽然听到了自仓库后方传来的争执声,立马调转了方向,折返回去。
“你把东西交出去就是了,别去招惹麻烦。”
“你这是第几次乱我计划了?”萧长河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再说一次?”
叶霏烟听到了一记清脆的耳光,霎时愣在了原地,一时忘记了上前劝解。
气氛陷入僵滞。
萧长河一脸烦躁地踹了一脚身旁的铁管,泄了火气,又道:“过几天,我准备攻打薛延陀。没有陨金,照夜白的武器永远无法启动。”
“有我在,不需要陨金。”李星鸿硬声道,“和你做个交易,我留下,你放人走。”
萧长河冷眼注视着眼前之人,脸上逐渐浮现出诡谲神色。
李星鸿转身道,“我再说最后一次,你不是我阿爷,以后别对我动手动脚。”
“你阿翁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了!把你养大的人是我!”萧长河骂道,“你敢走?把你胳膊卸了还给我!”
“这条命也可以还给你!”
叶霏烟见势不对,立马冲了上去。
“别冲动!”她拦在李星鸿身前,直面萧长河
,“萧统领,还有云敛,你俩都别冲动。”
萧长河置气转过身去,不予理会。
“你俩刚从前线回来,想必都累了,说的这些都是气话,不算数,待休息过后再商量,如何?”
“也就你能忍他这臭脾气。”萧长河恼火道。
叶霏烟不满道,您的脾气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李星鸿怎么了?李星鸿待她挺好的……
“尉迟烽是于阗世子,你跟他交恶,便是和于阗乃至大唐作对。”李星鸿毅然道,“你惯用的掠夺,只在须弥星适用。”
“你不是他的结拜兄弟吗?你和他交好,又捞到什么好处了?”萧长河反问道,
李星鸿咬着牙拧了下眉,似是不愿作答。
和人结交为何一定好想着捞到点什么好处呢?叶霏烟觉得萧长河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即便是作风端正的正人君子,长期受其荼毒没准也容易三观扭曲。李星鸿被他养大,保不准时常处于心态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