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里的居民楼大多十分老旧，天台上的铁门因年代久远而生起了锈斑。
叶霏烟又试着转动了几下，门锁依旧纹丝不动，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额发。
李星鸿解开外套，挡在了她的头顶。
“我来试试吧。”
他握住门把，用力向外拉扯。铁门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声响，但却依旧紧闭着。
叶霏烟伸手摸了摸腰间，想起自己把智能终端放在了李星鸿家中的桌上。她打了个喷嚏，懊悔之意顿生。
李星鸿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低声道，“回花房里去躲一下，我再试一次。”
“你要做什么？”叶霏烟见他握紧了拳头，下意识后退几步。
李星鸿深吸了一口气，暴喝一声，扬拳砸向门锁，巨大的回响在天台上荡开。
第二下、第三下……火花四溅，伴随着“哐当”一声刺耳的声响，门锁被他暴力拆开了。
叶霏烟惊愕地望着李星鸿，意识到这次意外被锁损失惨重。
“下次换个智能锁吧。”她提议道。
二人回到了李星鸿的住处，叶霏烟找到医疗箱，用纱布替缠住了李星鸿右手五指裸露在外的金属骨骼。
“不用担心，还能活动，下次找机会重新植入仿生
皮肤就行了。”李星鸿说罢，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发梢，“头发湿了，去洗个澡吧？”
叶霏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注视着李星鸿，脸上带着些许迷茫。李星鸿的眼眸纯粹而清澈，如湖水般平静。
她下意识地凑近了些许，想要捕捉他眼中的那抹隐秘光亮，却很快为自己这莫名的举动感到惊愕。
李星鸿也注视着她，薄唇微启，呼吸间带着一丝局促与沉溺。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低声道，“要我活着？难道我像是随时会去死的人吗？”
叶霏烟霎时清醒过来，摇了下头，“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下次不顾性命地做傻事之前，好歹想一想……想一想你在神明面前对我立下的誓言！”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眼神慌乱闪躲着，思绪丝毫无法集中起来。她想说的和她说出口的，似乎差了一层意思，她觉得自己和李星鸿之间好像多了一层隔膜。
到底怎么了？思考，集中精力，传达话语……为什么做这些事突然变得困难起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别费力去想措辞了。”李星鸿站起身，将毛巾丢到了她的脑袋上，“快
去洗澡吧，别受凉了。”
叶霏烟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感到郁闷无比，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方才究竟想表达什么，李星鸿真的能理解吗？
李星鸿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抬起头盯着他的侧脸，一发不可收拾地笑了起来。
“别忘了你刚才在天台答应我的事啊，明天下午一点，无量领域的竞技场见。”叶霏烟不忘提醒道。
归鸿馆内，婉奴的琴音戛然而止。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叶霏烟再度为自己的行径向她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放你鸽子，昨天晚上发生了点意外，就住在他家了。”
“你居然……这么快？”婉奴抓着发尾，双眉拧到了一起，神色无比纠结，“李星鸿是未驯化的野兽吗？为什么这么快就……不行！我要告诉烽哥！”
“啊？等一下？你在做什么！”叶霏烟还没来得及阻止，婉奴已经拨通了尉迟烽的视频电话。
“什么！”尉迟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力克制的扭曲，“你在他家住下了？”
叶霏烟对这兄妹二人之间大同小异的反应感到麻木了。
“越编越离谱了，快别瞎说了。他昨晚有些发烧，再加上使用抑制剂之后产
生了点儿不良反应，我放心不下，就照顾了他一晚上。”她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尉迟烽，你在做什么？怎么会有放炮仗的声音？”
视频那头，尉迟烽看了眼身后，一名副官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这是机密，等任务结束以后再联系吧。”他抓了抓头发，看向叶霏烟，语气突然柔和了起来，“婉奴就拜托你照顾了。”
“谁要你……”
“他挂断了。”叶霏烟看向婉奴，遗憾地提醒道。
方才尉迟烽转动摄像头时，她隐约见到了穿着作战服的熟悉身影，看起来像是杨雪钊。这让她打了个激灵，通讯频道里的背景声不是炮仗，而是战场上的爆炸。
她抛开了杂念，戴上VR眼镜，进入无量领域。果不其然，李星鸿已经在竞技场入口处等候了。
“为什么突然换了形象？你很喜欢这只大黑猫吗？”叶霏烟将李星鸿的黑猫装扮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努力憋住了笑意。
“这是贝斯特。”李星鸿无奈解释道。
“古埃及神话中的猫神贝斯特啊，我知道的。”叶霏烟笑了一下，在竞技场创建了一个仅允许好友可进的房间，“说好今天陪我对战的，来吧
。”
“你连病患都不放过吗？”李星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调戏意味。
“那你看着就行啦。”叶霏烟召唤出座驾浮云，亮出螳螂刀。
竞技场中央，照夜白悄无声息地降临。叶霏烟注视着面前的白色机体，内心暗道，不论何时，这位纯白的“告死天使”都令她怦然心动。
只有在无量领域内，她才能见到照夜白展示她那过于夸张的武器，巨大的等身双刃剑让“告死天使”增添了几分冷酷无情的气息，这让她不寒而栗。
这是她第一次和李星鸿交战，面对自己毫无章法的近身攻击，照夜白的主人显现出了游刃有余的优雅姿态，甚至没有用上那柄双刃剑，而是仅以腰间短刃还击。
叶霏烟累得满头大汗，然而屏幕上显示自己的有效攻击数为零，她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