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海天一色。浪花镶着金银交织的浪边，将贝壳推向沙滩。
李慎和叶铭扬骑着马在海边追赶着奔跑的小球，郭子瑶与李星鸿很快也加入了战局。
叶霏烟将捡来的贝壳清洗干净，放在掌心，细细观察壳上的每一道纹路。
郭子瑶不一会儿便退了下来，坐在遮阳伞下歇息。
“怎么样？你怎么下场了？”
“大唐最好的马球手怎么可能输给别人嘛，陛下这是在欺负人。”郭子瑶墨镜一戴，躺下来道，“我得给他增加一点难度，让他一打二。”
叶霏烟又出去捡了一圈贝壳，见到海上飞驰而过的游艇，忽地眉梢一动，对郭子瑶建议道：“师兄，咱们出海去？”
郭子瑶早已备好了游艇，只等叶霏烟这句话。
“带我一个。”李星鸿凑上来道。
海鸥鸣叫着低空徘徊，游艇一路疾驰，留下了长长的白色尾迹。
“前面有虎鲸群，我们来得挺巧。”郭子瑶放下望远镜道。
叶霏烟手里捧着椰子，和坐在船尾的李星鸿面面相觑。
她没想到李星鸿居然真的厚着脸皮跟上了船。
“你们这样甩了天子是不是有点过分？”
“对叶铭扬来说可能确实有点。”李星鸿承认道。
叶霏烟正要开口，一只海鸥忽然俯冲下来，啄了一口李星鸿手里的西瓜。
李星鸿吓得一惊，叶霏烟莞尔一笑，忽然忘了要说些什么。
郭子瑶关了游艇引擎，众人皆不作声，海面上只剩下海风吹过的呜咽声。
叶霏
烟忽然听到了一阵奇异的鸣叫，近在咫尺。
她俯身看向海面，一只虎鲸忽然从船肚下方探出了身子，贴着船与她同游。
叶霏烟无法用语言形容内心那股喷涌而出的爱意与激动，她情不自禁地朝着那只虎鲸挥了挥手。
背鳍挺拔的青年雄性虎鲸鸣叫了两声，呼唤来了自己的同伴，围绕着游艇打转，不时喷出彩虹水柱。
海鸥鸣叫声与虎鲸鸣叫声此起彼伏，海面上热闹非凡。
一条幼年虎鲸忽然跃出水面，将一只海龟顶到了游艇甲板上。
叶霏烟瞧着李星鸿将那只海龟丢回了水里，发出“噗通”一声响，感到乐不可支。
眨眼之间，虎鲸又把海龟顶了上来。
李星鸿：“……”
海龟：“……”
叶霏烟笑得几乎快要岔了气。
游艇穿过彩虹，在海上随波逐浪，甚是自在。虎鲸群跟随着游艇旅行了一段路，在欢闹声里向大海深处游去。
叶霏烟一手扶着帽檐，在夕阳里恋恋不舍地和海洋精灵挥手告别。
三人回到掠海湾，发现李慎和叶铭扬已经结束了比赛，正在沙滩上晒夕阳浴。
“可有结果了？”郭子瑶笑问道。
“是我赢了。”叶铭扬骄傲地应道。
“愿赌服输。”李慎笑得含蓄，视线掠向叶霏烟，“霏烟，从明天开始，你去叶统领那儿报到吧。”
叶霏烟摊了一下手，表示服从。
对于李慎来说，要输掉这一局，可比赢难多了。她确信他是故意的，要让叶铭扬有所出力，唐军
才能有喘息的机会，否则第一舰队迟早会消耗殆尽。
不论如何，叶霏烟今日完成了观鲸的愿望，心情大好，并不在意天子“卖”了她这回事。
夜色渐起，掠海湾内渔火如织，郭子瑶陪同李慎和叶铭扬一道离开了蓬莱。
叶霏烟坐在篝火边，听李星鸿弹奏吉他，遥看银河落九天。
“你听说过天琴座奥尔菲斯的传说吗？”叶霏烟淡声道。
“在月轮读书时听说过。”
“美丽而伤心的妻子就在奥尔菲斯的身后，但是奥尔菲斯听不到妻子的半点儿声音。”叶霏烟动情道，“这是神明的考验，你会回头吗？”
“要是我的话，不会回头。”李星鸿道。
叶霏烟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李星鸿依旧是她认识的那个李星鸿。
次日，她以借调的身份于蓬莱天宫报到，正式担任联军副帅。
叶铭扬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亲切意味。
“我先前便觉得我与叶姑娘一见如故，姑娘若不介意，以后可以叫我兄长。”
叶霏烟左右环顾了一圈，提醒道：“叶统领，同僚们都看着你呢。”
叶铭扬摆手示意了一下，遣散了会议室众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小的时候应该是见过你的。”叶铭扬摊开双手，微笑着道，“时间过得真快。”
叶霏烟欣然应道，“陛下和我说起时，让我很意外，本以为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这些年来，你受苦了。”叶铭扬语气温和，“我希望成为
你的家人，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我想让你重新找到家的感觉。”
叶霏烟有些笨拙地笑了一下，她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叶霏烟。
叶铭扬有着相当不错的涵养与足够的包容，这些都可以让他在与人相处时自然地释放魅力。
她感受到了叶铭扬的善意，但姜文亭的牺牲在她心里种下了阴影，让她察觉到自己总是无福消受他人的好意。
她已经不想再体会失去的感觉了。
叶霏烟离开会议室，在走廊转角处遇见了李星鸿。
“刚才你为什么突然离席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她关切道。
李星鸿问道：“上回在伊雷克斯的庄园喝的那杯酒，段霄有没有分析出结果？”
叶霏烟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联系他，要是有了结果，我想他会第一时间告知的。”
“要夺回月轮，必须绕过吠陀的防备，得尽快找到那艘飞船，我有个计划。”
叶霏烟静候下文，李星鸿却突然止住了话头，目光掠向叶霏烟身后。
“叶副统。”
叶霏烟扭头望去，不由得感到欣喜。
赵真胤身穿联军制服，向她行了一礼，“很高兴和你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