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门侧峰的宏大气派演武场之上,人满为患。
看台上更是摩肩擦踵,连落座的地方都没有。
广场四周,数跟石柱拔地而起,其上雕刻露出獠牙的青面神兽。
演武场中间,皆是青玉石铺垫而成。
墙边更有树叶衬托,朵朵桃花盛开。
远远看去,威严肃穆之中带着一丝华贵柔美。
此刻,苏无道已经御风而来,率先抵达。
他静默地站在广场的一边,望着看台上那些人,心情激动。
竟然能和魏师尊切磋过招,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师尊为何要坚持搭乘玄龟,而不是神行而来。
高人的风范,他苏无道还领会不到。
看台上的人们,瞧着苏无道背后七尺关刀,不由得啧啧称奇:
“荀文弘首座教导弟子,最为严苛,而他最得意的弟子,竟然行事如此张扬,还真是造化弄人。”
“记得前些日子,这苏无道不就挑战过青竹峰的一位主事嘛,结果被人家打得皮青脸肿,抬去医馆,最后还是那位主事亲自给他医治。”
“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我辈修士当潜心修炼,他倒好,一天惹是生非,非要找人切磋。”
“一股子江湖气息。”
“行伍出身的人,带着些许傲气,也可理解。”
“理解是理解,但这次他挑战的人可是沧澜次座,这就是不知死活!”
旁边的少女们也露出嫌弃的表情:
“可不是嘛,苏无道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尽量!”
“净给次座找麻烦!”
“我听说起因是因为一部仙宝级别的仙法。”
“对,是师尊先找到的,可这个苏无道偏说他找了三天三夜。”
“唉,虽然是仙宝级别的,但师尊这事做的,总感觉有失风度。”
“什么叫有失风度?师尊人家找了一下午,要给亲传大弟子陈妤,凭什么就非要让给他?”
“倒也是……”
围观的人正议论着。
倏然,有人望向不远处的广场入口,惊呼一声:
“是次座,是师尊!”
“他来了!他来了!”
“哇塞,好几把帅!”
“不行了我不行了,快给我速效救心丸,每次看他一眼,我都感觉昏过去……”
“至于吗?”
只见远处入口,魏沧澜依旧一袭墨衫,步履沉稳,负手迎风,缓缓走来。
此刻,他听得见周围的尖叫与吹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然而内心妈卖批。
兄弟们。
别捧杀我了行吗?
你们怎么评论我和苏无道的?
说他是自不量力?
说这场比试毫无悬念?
你们这说法,老子不就是典型的反派嘛!
今天这事,怎么看都是老子要被打脸吧?
差不多得了!
这时,陈妤也来到看台最前面,人群不自觉地给她让出位置。
不仅仅是因为她气质特殊,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容貌端庄。
更多的是,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位可是沧澜次座的亲传大弟子。
人家师父演武,肯定得让亲传弟子站在最前面,一睹师父的身手。
双方到场,人声鼎沸。
围观者们更加兴奋。
只是众人都没注意到,演武场最上方的看台上,忽然降下几道高人身影。
正是首座掌教等人。
只见那最为刻板的荀文弘怒斥一声:
“胡闹!”
“这个苏无道,我平日不停地教导他,要尊师重道,行事持重,去一去他的沙场气息,可他怎么就不听,现在更是闹到沧澜那!”
“不行!我现在就下场收拾他!”
身旁的杜芮溪和左丘儒都笑呵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掌教齐霄捋顺花白的胡子,对荀文弘摇摇头:
“师弟,无妨,让年轻人们去闹吧。”
“沧澜整日在雪月峰,就是性子再沉稳也怕是会寂寞。”
“有苏无道这样的人才来挑战,也是能让他多些生趣。”
荀文弘听后,只是闷哼一声,没说什么。
心里却在想:
师兄,你说的我都懂,可我也心疼我的弟子啊!
这几年才出苏无道这么个好苗子。
他能和沧澜比?
万一被打伤了,打残了,我怎么办?我一身衣钵传给谁?
掌教依旧笑眯眯的,荀文弘的那点心思他早看穿。
他就是不说穿。
反正他认为,年轻人都闹一闹是好事。
于是,首座们没有下场,也无人发现他们。
演武场中的弟子们还热闹着。
场下的二人,也已经站好位置。
双方相隔数尺,遥遥相望。
苏无道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两步,拱手敬重道:
“早听闻魏师尊是天生佛骨,时常撼动天象……今日弟子不才,自知不是师尊对手,但依旧斗胆挑战,还望您指点一二!”
他的语气微微颤抖,还算不卑不亢。
魏沧澜心里小小地称赞一下。
不愧是主角模板。
和寻常弟子就不一样。
面对自己,想的是挑战,却不是一味追捧。
唉。
今天这茬,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魏沧澜笑得如冬日暖阳,朝前抬手,轻声道:
“无道弟子,你且出手吧。”
他这一笑,顿时又引得无数弟子尖叫。
“啊啊啊啊啊!太帅了!”
“确实!不行了!我一定要在师尊身边!”
“一边去吧,瞅你长得,跟个鞋拔子似的!”
“说谁呢!就你好?金钩鼻子蛤蟆嘴,倭瓜脑袋罗圈腿!”
“你!”
场中二人早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苏无道紧盯着魏沧澜,屏气凝神。
他精神紧绷,双目不敢从魏沧澜身上挪开分毫。
魏沧澜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破绽。
但就是如此,苏无道还是在一瞬间就感觉到无法承受的压迫感。
窒息、冰冷、战栗。
苏无道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了。
感觉格外的僵硬。
他看着魏沧澜,不明所以。
对方根本没有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