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达方才在洞外,还以为这个山洞是天然形成的,里面一直朝前延伸。
可当他被踢进洞口的瞬间,脚下没了地面时,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坑了!
被那个长老坑了!
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无法看清……
古达只感觉传来一阵剧烈的失重感,整个人都在速度下坠。
砰!
一个眨眼的功夫,古达摔在地面上。
他猛地咳嗽两声,吐出一口鲜血。
随后他抬手,摸了摸身子侧面,那里传来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
他初步推测,估计是肋骨摔断了。
“毒魔宗!你们和中原的猴子有什么两样?”
“竟然敢算计我!”
“等我爬出去,要你们好看!”
嘴上骂了两声,古达抬头看去,发现入口早已经不见踪影,头顶和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无奈地叹口气,艰难地伸手在衣服口袋里寻找什么。
因为他经常出去打猎,有时候甚至可能夜晚无法回到部落,所以身上时常带着打火石。
这打火石也是中原人士发明的。
就是他瞧不起的黄皮猴子。
他又猛烈地咳嗽两声,摸了一把周围,发现有些干枯的杂草,于是他拿着两块打火石,在杂草上磨蹭一下。
滋——
清脆的摩擦声传出。
微弱的火光点燃杂草。
古达拿着一把燃烧的枯草,费力地退后,将身子靠在一处石壁上,才微微松口气,歇息下。
借着光亮,他打算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攀爬的地方。
只是这一看,让他瞧见一处奇怪的地方。
那是什么?
古达打了个寒战,望向不远处地上黑乎乎的一片,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拖着受伤疲惫的身子,古达朝那慢慢挪过去,将光火错近些,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
嘶!
顿时,他猛吸一口凉气。
那地上黑乎乎的一片,不是其他,正是一个人的尸体。
古达满眼恐慌。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也是被那个长老踹进来的?
可是那长老将自己与哲人踹进来后,做什么?
不是说这里居住着修士吗?
呵呵。
哪个修士住在这种地方?还有尸体!
“嗯?”
古达忽然感觉脚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连忙将火光照过去。
“啊!”
他不由得惊叫一声。
火光下,是一张被腐蚀的人脸,表皮早已经不见,露出下面黑红色的组织,眼球连着血肉耷拉在嘴边,眼眶里一片凹陷。
“什么东西啊!”
古达吓得就要逃跑,但是肋骨断裂的疼痛让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只见那张人脸,听到声音竟然缓缓地张开没有嘴唇和牙齿的嘴,时声音中带着一股难掩的悲恸与震惊。
“你、你……听声音……你是古达?”
“啊?”
“真的是你?”
没有皮肉的人脸确认后,没有来一阵恼火。
“你怎么会来这里啊!你为什么会来啊!”
古达一听声音,皱起眉头。
好熟悉。
这是……
是木吉?
“木吉?是你吗?”
“是我……”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古达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木吉是他最好的兄弟,同属一个部落。
前些日子听说他出去打猎,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未曾想,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木吉拖着残疾的身子,显然他的手脚已经被打断。
来到古达身边,他趴在地上,缓缓说道:
“古达,你是不是也被他们骗到这里来了?”
“骗?”
“他们说这山洞里住着一位修士,能帮助你修炼,像那些黄猴子一样……”
古达木然地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完了,很可能会像自己的好兄弟一样。
“唉……”
“你不知道。”
“这里哪有什么修士……有的只有数不尽的虫蛊……它们会钻进我们的身体,吃掉我们的血肉……”
古达听着,整个人呆愣地坐着,双眼空洞失神。
很快,他耳边不再是木吉有气无力的声音,而是一种悉悉率率的古怪响动。
下一秒。
黑暗深处,无数毒虫蜂拥而来。
山洞里传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而此时,那位黑袍长老已经回到范飞平所在的塔寨,如实禀告。
宗主范飞平坐在简陋的木质高椅上,合着杯子中紫黑色不知名液体,脸上还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他放在杯子淡淡地问道:
“送进洞里了?”
“回宗主,一切妥当。”
“嗯,这是第几人了?”
“宗主,这个月已经正好是第十人,算上之前的,大概有二十余名虫蛊宿主。”
范飞平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但他脸上却没有露出,反而质问道:
“白长老,你确定你最新研制的虫蛊,能够奏效?”
“放心,宗主!”
白长老黑袍下的双眼闪着精光:
“这一批虫蛊,在下已经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它们早就成熟,只要依附在身强力壮的宿主身上,就能完全听命于我!”
“而且,寻常手段根本无法看出它们的所在!”
“就是正道的望气,也无法察觉!宿主外表就是普通人!”
“到时,在下于十里之外操纵虫蛊,驱使宿主们参加演武大会!”
范飞平听到此,大手猛地在木桌上一拍,兜帽下发出“桀桀桀”的经典反派笑声:
“很好很好!”
“白长老,你做的不错,这一次若是能重创正道,本宗主必然给你无上的奖赏!”
“以后你就是本宗主的心腹!”
白长老一听这话,脸上双膝跪地,以头抢地:
“谢宗主!”
砰砰砰!
三个响头。
很忠诚的一条狗。
范飞平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望向东南方向,好似于千里之外眺望苍星门,又好似在仇视鬼门。
苍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