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这一番操作下来,终于是把问题给彻底解决了,城内城外,军中也无人再敢不服,皇太子的军事权威,这才算是完全树立起来了。
车队一行六百余人也立即出发,在巳时三刻离开了东安城,往西南方向的信安镇折去。
原本的六百余人仍旧一人双马,保持着日行百里的速度,而新收编的人马,因为缺少马匹,只能跟在车队的后面。
他们本来就是京营里的精锐。在补给充足的情况下,平原野地之上,每日行军七八十里并无问题,若是急行军,同样可达百里。
要是让明军吃饱饭,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军事素质并不会太差。只是这个理所应当的事情,却始终得不到有效解决。
当然,这也是朱慈烺故意为之的,若是李自成的追兵真的来了,这两千兵马还能阻挡一阵子。为此,他还专门派了秦凯率禁军左卫前往督军,并请旨给秦凯升了总兵,暂时统领这支兵马。
且说,以秦凯边军出身的资历和本事,又在北京诸军中声名显赫,若不是朱慈烺这个皇太子太过于明谋善断,又身先士卒,诸事亲历亲为,他不该这么无所事事的。
现在他的位置可谓是十分尴尬,明明勇猛不输徐志彪,军事指挥的经验和谋略也是上乘,朱慈烺当初也说了到南京之后,重建军队,要给他个总兵官当的。
结果呢?这一路上,除了伏击顺军追兵,便啥正经事都没做过了,就是那场伏击战,实际上也是朱慈烺亲自修正过的,这让他颇为沮丧,自己表现的机会还没徐志彪那货多呢!
但一想到自己跟的人如此本事,如此谋略,如此决断,他又觉得自己总算是跟对人了,心中又免不得暗暗欢喜。
“秦大人,咱们要不要追紧一点?”赵基策马来到秦凯身边,勒住了缰绳,陪着笑脸问道。
经过今天早上的这一遭,赵基和祁老二等人都变得老实起来了,特别是秦凯的威名他们也听说过,对于这个暂时的总兵,并不敢不服。
毕竟,一人一马,单挑三个鞑子骑兵,几个来回便砍下了那些鞑子的脑袋,他们可没这个本事,更没这个胆子。
“继续这样的速度,和车队保持二十里的距离。殿下全靠骡马行进,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让马匹休息,咱们的将士主要靠双腿,没有战马那么金贵。”秦凯冷声道。
“喏!”赵基拱手抱拳,态度十分恭敬。
“我想过殿下变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变得这样粗暴残忍,短短两日,已经杀了多少兵将了?真不知道日后到了南京,殿下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臣子!”倪元璐坐在马车里,双手扶在膝盖上,神色中满是忧愁。
而他的对面,便是李邦华李老爷子了,竟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小碟花生,手中正拿着从徐志彪那里骗来的装酒葫芦,美滋滋地喝着小酒,神色那叫一个悠闲,就好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富贵老翁,全然看不出一点昨夜呵斥赵基,威压六个军头的霸气。
他们此时都已经在南下的车队了,离开东安城也有了一个多时辰,或许是倪元璐一时无法接受亲自掌军,又如此凶狠的大明第一顺位继承人,一路上止不住地抱怨。
李邦华听罢,却是毫不在意地瞥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倪元璐一眼,心想这家伙明明只有五十岁,却比自己一个七旬老者还要迂腐,心中一时不免有些为自己的开明得意:
“汝玉啊,圣上优柔寡断,不知兵事,对那些武人该杀不杀,该压不压,对流寇鞑子又急功近利,你觉得不行。如今殿下智勇双全,深谙兵法人心治军之道,该杀的杀了,不该杀的一个不杀,该压住的压住了,局势转危为安,又如何不行了?”
“孟翁,我不是这个意思。”倪元璐虽然也是老臣,但毕竟和李邦华差了二十岁,私底下仍旧是以尊称相对。“我是觉得这样有失国家的体统,一朝太子,不该这样的。而且殿下的变化,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孟翁难道就没觉得奇怪吗?”
“哈哈哈哈......”李邦华听罢,却是又喝了一口酒,哈哈笑了起来:“奇怪啊,怎么不奇怪?一个不过虚岁十七的少年郎,居然撑起了整个国家社稷,便是太宗汉武,也远远未可及,你说怎么可能不奇怪?”
“......”倪元璐一时失语,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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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对吗?这话不对吗?可是这几天发生的种种,若是不对,他可能早就已经悬梁自尽,以身殉国了。
“老夫也奇怪得很啊!”李邦华却是又悠悠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酒壶,面色也忽然变得严肃无比:“你说殿下怎么就不能早生二十载呢?老夫这一腔热血,这满身本事,这比天高的抱负......事到如今,除了两鬓白发,还剩什么?”
说着说着,李邦华眼眶竟是红润起来,心中的伤感似乎要就此喷涌而出。但关键时候,他还是忍住了,很快收敛起面容,又看着倪元璐,缓缓说道:
“殿下变了,这是大明的福气,咱们的命,朝廷的命,天下百姓的命,如今全看殿下,也全系在殿下一人的肩上。这一路南下,才行了不过三百里,前路依旧是危机四伏,殿下如果不多收拢些兵将,如何能安然南下?
杀人也罢,不杀人也罢,杀武人也罢,杀文官也罢。车队里的钱财,你我都能猜到是从哪里来的,圣上难道就猜不到吗?但是你看圣上有说什么吗?有些事情,可不能那么讲原则,讲规矩,古今雄主,谁会被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所束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