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林凡依然没有犹豫。
钟晨脸上的错愕一下子凝固了。
“为什么?”
“志不在此。”
林凡还是这个回答。
他知道,嫂子特别不想让他出远门。
而要做一名风水师,肯定避免不了走南闯北,寻龙找穴什么的。
这样的话,嫂子一定会不开心的。
嫂子这一辈子啊,吃了太多的苦。
他可不忍心让嫂子在家担惊受怕。
钟晨看了他许久:“你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本来就不是我想的,何来错过?”
林凡坦然一笑。
“唉~”
钟晨长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想不到,最适合继承他衣钵的人,居然对风水玄学一点兴趣都没有。
造孽啊!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钟晨有些不死心。
他敢保证,只要自己放出收徒的风声,明天这家酒店就会被前来拜师的人围个水泄不通。
而现在,他却要拉下脸皮,与林凡商量。
说句不好听的,就差没求着他了。
“不考虑。”
林凡的态度很坚决。
“唉~”
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中,钟晨思绪飞升。
曾几何时,他是有过一名弟子的。
那人名叫关明,虽然天赋不算出众,但是学习认真刻苦,头脑也挺聪明。
钟晨见其家境贫寒,又是苦苦哀求,这才把他收入门下。
没想到,在长久的相处中,他对金钱和美女越来越沉迷。
终于有一次,在给一家大户看风水的时候,他和东主的情人勾勾搭搭,被东主发现后,把他们师徒二人赶了出去。
钟晨一怒之下,便把他逐出了师门。
而被扫地出门的他,靠着风水学,很快在西北闯出了名声,据说号称什么西北第一盗墓高手。
丢尽了钟晨的老脸!
“钟会长,我确实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林凡把自己的情况简单给钟晨叙述了一遍。
“这些年,一直是嫂子照顾我。”
“我这趟出来,嫂子她一天三遍电话催我早点回去。”
“她对我恩重如山,我只想老老实实当个赤脚郎中,守在她身边安生过日子。”
林凡说完,豁达地笑了笑。
钟晨听完,心中对林凡评价更高了。
忽然,钟晨眼眸一亮。
“你不愿意当我徒弟,不就是因为不想出远门吗?”
“呃,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
林凡点头一笑:“风水师得东奔西走,我怕嫂子在家挂念。”
“这好办啊!”
钟晨一拍大腿:“你不出远门不就行了!”
“啊?”
林凡有些错愕。
不出远门的风水师,那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小凡。”
钟晨“哈哈”一笑:“我只要你把我的一生所学传承下去,不被埋没掉就好了,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在形势宗面临为难的时候,你要尽己所能的出手相助,可以吗?”
“这……”
林凡左思右想,人家姿态都放这么低了,确实不好继续拒绝了。
并且,技不压身嘛,多学一门技艺,肯定不吃亏的。
“如果不用出远门的话,我倒是没什么问题。”
林凡如是说。
“好!”
钟晨高喝一声,简直欣喜若狂。
可算拿下了!
不容易啊!
太不容易了!
钟晨眼中放光,激动道:“小凡,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钟晨的徒弟了!我会把一生所学,以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
“钟……”
林凡挠了挠头,改口道:“师父,不需要举行什么拜师仪式吗?”
他踌躇片刻,作势要下跪。
“不必不必。”
钟晨连忙去扶:“回头我办一场风风光光的拜师仪式,现在先把名分确定下来就好。”
他笑呵呵打量着林凡。
捡到宝了呀!
“小凡,我先告诉你一些风水界和师门的基本常识。”
钟晨喝了口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
林凡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对风水堪舆的看法也渐渐改变了。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依然有着一群数量庞大的风水师,行走在普通人中间,其中有的甚至还被官方奉为上宾。
可见,风水这一行,确实有点门道,并不全是装神弄鬼的东西。
“小凡,我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嗯,记下了。”
钟晨慈祥一笑:“我说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
林凡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没关系的,你尽管问,为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晨说到为师二字,脸上不禁流露出骄傲神色。
怪不得宋天总把元飞挂在嘴边,原来如此快意啊!
“师父,为什么理气宗的人总是把泥腿子挂在嘴边啊?”
林凡小声问道。
他出身农村,对这样的词语极其敏感。
“啊?”
钟晨着实没想到,林凡会问这个问题。
尴尬片刻后,钟晨忿忿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既然你问了,那为师也不瞒你。”
在钟晨的讲述下,林凡终于明白了其中原委。
时间倒退几十年。
在那个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旧事物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风水师自然也不例外,被游街示众,劳动改造的,比比皆是。
就这样,那些名声赫赫的风水师,不得不放下罗盘,扛起锄头铁锹,从专研风水玄学,变成了庄稼汉。
而南方因为宗族势力强大,所以被打击的力度很小。
不少风水师甚至还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干着风水堪舆的营生。
后来,改革开放以后,他们跟着第一批发家的有钱人而水涨船高,逐渐起势。
而在这时,北方的形势宗依然支离破碎,每天为口粮而苦苦挣扎。
因此,理气宗的优越感,也就源自于此。
每当两派产生矛盾的时候,他们就不免旧话重提,骂形势宗泥腿子,狗腿子什么的。
“原来如此。”
林凡哭笑不得。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