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拿小动物先练手啊,我怎么可能直接在活人身上做实验。”
林凡笑了笑:“要是出了事,乡亲们不得把我的医馆给拆了啊。”
陈婉儿皱着眉,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前瘫痪的病人是脊柱器质性损伤,你一没诊断,二没设备观察,怎么知道他伤在哪儿的?”
“因为……”
林凡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那是我打的。”
“啥?”
陈婉儿无语了。
你打的……
答案就这么简单?
陈婉儿想起了老公给她看的调查报告,隐约猜到了什么。
“可为什么你扎一针他就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其中的原理?”
“这个,从中医来讲……阿姨您懂中医吗?”
林凡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我是心外科大夫,中医只是略懂皮毛,比普通人强一些,但是有限。”
陈婉儿如实奉告。
“哦。”
林凡放下了心,缓缓说道:“督脉,乃阳脉之海……”
一番似是而非的中医理论下来,陈婉儿听得云里雾里,笔下唰唰唰地写着,遇到不确定的地方,还会特意叫停去问。
“所以,我针下皮后一寸六分,入大椎穴两分,用针尖刺激他的中枢神经,他大概率可以恢复行动能力。”
林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陈婉儿难以想象,林凡在不借助任何现代医学工具的情况下,仅凭一枚银针,给病人做了一次脊髓穿刺手术。
省医院里,只有高级职称以上的医生,才可以进行如此危险的手术。
而一个普通医生想要考取高级医师职称,需要的前提条件有:
医科大学本硕博连读八年,取得中级职称,并有三年以上的工作经验,方可报考高级职称,等成为高级医师,又需要磨练一年以上,才有机会接触到三级手术。
必须多提一嘴。
手术也是分等级的,按照从简到难,一共分为四级。
三级手术难度较大,手术过程比较复杂,风险也相当的大。
通常可以进行三级手术的医生,一般都是三十五岁以上的医学界佼佼者。
可是林凡才多少岁啊?
有二十岁吗?
陈婉儿觉得十分荒唐。
“失手……”
林凡想了想:“我倒是从来没考虑过失手的问题,也从未失手过。”
“这不可能!”
陈婉儿斩钉截铁地说道。
未曾失手的医生以前不存在,现在不存在,将来也不会存在。
“阿姨您先别着急。”
林凡微微一笑:“来我这里的病人,家境通常都不怎么好。”
他指了指外面:“您也看见了,村里很穷,非常穷,病人是去不起大医院的,所以,我能给予他们的,已经是最好的治疗了,即便失败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瞬间,陈婉儿的心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从医多年,不是没见过家境贫寒的病人。
遇到实在困难的病人,减免医药费,捐资捐物她也总是热心帮忙。
可是当林凡把如此残酷的现实直白地说出来,依然如同在她心头压下一块大石头。
是啊!
能去省医院的,不管有钱没钱,终究是有些家底的,而在穷乡僻壤,有多少看不起病的人,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让我缓缓。”
陈婉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林凡轻轻点头。
许久。
陈婉儿开口道:“你行医以来,有没有致人伤残或者死亡的重大事故?”
“没有,一次都没有。”
林凡坚定道。
“呼~”
陈婉儿松了口气。
“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陈婉儿站了起来:“不过,真实性尚待商榷,现在我想去见见梦瑶,顺便问她一些事情。”
林凡也站了起来:“她大概在村委会,我送您过去。”
“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里就行。”
陈婉儿拒绝道。
两人走出医馆,门外停了一辆白色奥迪轿车,驾驶室里坐着一个短发的年轻女孩。
她嚼着口香糖,眼神凌厉,英姿飒爽,一直用挑衅的眼神打量林凡。
林凡指着前方:“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路边有个电线杆子的地方看到没有?从那里右拐。”
“陈姨,梦瑶看上的就是他呀?”
短发女孩是田玉堂的世交之女,白静。
白静打小就淘气,与性格恬静的田梦瑶玩不到一起去。
长大了背着父亲报考了军校,把家人气了个半死。
这次趁着休假回来,一听说田梦瑶有了心上人,眼巴巴跑过来看个热闹。
“是啊。”
陈婉儿点头,毫无隐瞒之意。
“噗嗤。”
白静忍不住笑出了声:“梦瑶她什么眼光啊?他这样的我一只手就能放倒,啧啧,还是开医馆的呢,和您是同行。”
白静和陈婉儿素来亲近,小时候经常去她家玩,早就把她当成了半个母亲。
在她面前,白静完全没了平时冷若冰霜的样子,反倒成了喋喋不休的小丫头。
“陈姨,他医术怎么样啊?是不是个乡下的野郎中?”
“他……还算有几分歪才。”
陈婉儿只能如此评价林凡。
学历不高,没受过正经的医学教育。
但却靠着乡下人命不值钱的优势,练出了一手精湛的针灸技术。
资料上还写着,林凡在石门镇颇有贤名,广受崇敬,因为医馆被查封,还差点闹出了大事件。
想到这里,陈婉儿摇了摇头。
因为病人无钱医治,小凡医馆收费又低廉,被治好的人当然感恩戴德,到处传扬林凡的名声。
可是没治好的呢?
光是想想他们的惨状,陈婉儿就一阵揪心。
“歪才?我看他人就挺歪的。”
白静咯咯咯直笑。
“不许瞎说,尤其是当着梦瑶的面不能瞎说,我可不想再给你们劝架了。”
陈婉儿白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