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儿见万安福一直看着自己,面容平静道:“我是省医院的高级医师,见过的病人不计其数,请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当我不存在就可以。”
“哦。”
万安福松了口气。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而陈婉儿是个漂亮的女人,他伤在那种难以启齿的地方,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实在不想让陈婉儿看到。
当他把毛毯掀开后。
“啊!”
陈婉儿顿时尖叫一声,被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到了。
她一眼就看出,万安福身上受过一次非常大程度的清创手术,切掉了大片的皮肤和肌肉,就连那个玩意儿,也被整个切掉了。
可是这么大型的手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陈婉儿稍微一想,就知道那是个无比艰难和复杂的过程。
她可是按照省医院的条件来估计的,而林凡却什么都没有。
她倒推了一遍,如果是她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做这个手术,病人百分百会死,一点活下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而眼前的万安福,偏着头,一脸难为情的样子,还好好活着!
“果然有处理不到位的地方。”
林凡弯着腰,把万安福身上大片黑乎乎的,受创的地方打量了一遍。
结痂太厚的地方,他用手指按了按,把万安福疼得龇牙咧嘴。
很快,两处感染化脓的地方就被找到了。
林凡打开药箱,拿出一柄新的手术刀和麻醉剂,还有一瓶新的金疮药。
“万大哥,我再给你处理一下,上次处理的不够彻底。”
“嗯,来吧。”
万安福经历过那么多的痛苦,早就不把这点小手术放在眼里了。
“等等!”
陈婉儿喊了一声:“你要给病人做外科清创手术?”
她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没有手术室,没有任何设备,没有助手,难道就在这样的条件下,给病人做的大面积清创手术?
“是呀。”
林凡从药箱里拿出一片薄薄的灵芝:“万大哥,你先别着急咬枕头,把它吃了。”
“我,我……”
万安福眼中放出精光,他知道这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就是靠着它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不用了,林神医你尽管下刀吧,我扛得住。”
万安福压下心中的渴望,他们家已经欠林凡太多了,实在不敢奢望更多。
“你不吃就挂掉了,快点,别磨叽。”
林凡把灵芝喂到了万安福嘴边。
“那,那……谢谢您。”
安万福真诚地道谢一声,把灵芝吃进嘴里,细细地咀嚼两下,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顺着食管直达胃里,然后全身开始暖洋洋的。
陈婉儿瞳孔一缩,越看越觉得那片薄薄的东西有些眼熟,好像罐头瓶子里也有,难道真的是某种稀罕的药材?
林凡拿起麻醉剂,比划着要动手。
“小凡,我来吧。”
陈婉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医用口罩戴了上:“相信我,我比你专业。”
她一看林凡的动作,就知道这家伙没接受过专业培训。
“也行。”
林凡点点头,让开地方,指出两处化脓的位置。
陈婉儿打量了一眼手术刀的包装,这是国产最便宜的那种,她是从来都不会用的,不过拿起来的时候,她却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这可不是在医院的手术室啊!
陈婉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心跳,然后拿起麻醉剂的针管,熟练而小心地在化脓伤处附近,把麻醉剂打进皮肤下层。
她数了三十个数,然后问道:“疼不疼?”
万安福摇了摇头:“没感觉了。”
陈婉儿撕开手术刀的包装,犹豫片刻后,开始下刀。
当鲜红的血液流出的时候,陈婉儿表情严肃地喊道:“止血纱布。”
林凡愣了下,把包扎用的纱布递了过去。
陈婉儿刚拿住,本能地就要发火。
但紧接着,她马上想起,这不是在医院的手术室。
她只能因陋就简,一边用纱布吸刀口附近的血液,一边艰难地在暗淡的灯光下,辨识腐烂肌体组织和正常的区域,仔细把感染的地方切掉。
不一会儿。
密密麻麻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
林凡见状,当即用另一快纱布给她擦拭。
陈婉儿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快准狠地下刀,把坏死的皮肉全部清理干净。
“准备缝合。”
陈婉儿说道。
林凡呆滞片刻,拿过金疮药,拔下木塞。
“你就用这个?”
陈婉儿震惊到无以复加。
“对呀。”
林凡昂了昂下巴:“之前就是这么处理的。”
陈婉儿愕然无语。
她看着林凡把不知成分的药粉撒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还轻轻用手拍了拍,让药粉更好的吸血凝固。
“这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简陋的手术。”
陈婉儿不由苦笑,心中感慨万千。
很快,伤口不再流血。
金疮药似乎和鲜血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变成了一层凝固的浆糊。
万安福的麻药劲儿过去后,咳了两声,龇牙咧嘴地直吸凉气。
陈婉儿怔怔地看着不再流血的伤口,不敢相信没经过缝合,这就可以进行包扎了。
“大哥,你的情况怎么样?”
“好,好着呐。”
万安福疼得一脑门子冷汗,嘿嘿笑了两声。
他知道自己距离痊愈越来越近了。
“有林神医给的宝药,我这条命丢不了。”
“你说的是先前吃的……灵芝?”
“对呀。”
万安福心疼地说道:“我这条烂命,咋值那么金贵的玩意儿,林神医是真的心好,不知道我们家这辈子咋才能还上这份恩情。”
“真的那么管用吗?”
陈婉儿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那个自己随手放在车上的罐头瓶子,可能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管用!咋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