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院长瘫坐在地上，狼狈不堪，悔恨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顾小南看向他的眼神变的复杂，充满了探究
许老先生平静了一下情绪，抬起头，声音依旧哽咽
“我若是不公开这丑陋的真相，我便无颜面对一众书生，可我若是把这事公之于众，我一家老小又在那畜生手上，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我原本放在书院的那封准备公布的文书却被贴在书院门口，顿时整个县城都闹的沸沸扬扬，郑家那畜生不如的东西当然不会放过我的家人，当天我就收到了一家老小遭人杀害的噩耗”
许老先生咬牙切齿，看着那将头快埋入地下的何院长，眼神凶狠的说道
“是你做的吧？将文书公之于众嫁祸于我，正好利用郑家在县城的权势将我拉下院长之位，你好名正言顺的当上天德书院的院长”
何院长看着面前那早已被生活折磨的没有当初一点风采的许老先生，长叹一口气，直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许兄，我混蛋，我当初真的不知道郑老爷会对你家人下手，在此之前郑老爷曾经找过我，只说让我劝说你权当不知道，不会动嫂子大娘一分一毫，我，我，那文书确实是我让人偷偷贴上书院大门”
何院长看着那曾经亲如兄弟的许老先生，缓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我狼心狗肺，心肠歹毒，可当时的我太过年轻，一心只想爬上高位，我知道这事一旦曝光出去，郑老爷绝对不会让你好过，这空出来的位置就便是我的了，许兄，我真的没想到，郑老爷真敢下此狠手啊！许兄！”
顾暖暖听的简直想破口大骂，气的她脸色涨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用力的忍住自己的情绪，准备先听听许爷爷怎么说
顾小南也是如此，脸色铁青，同为读书人，寒窗苦读十来年对何院长这种利益为上的人实在不齿，又却不太明白许老先生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讨个公道
许老先生反而冷静了不少，坐在主位上，眼神清冷的看着他
“当年，是我收留了你，与你同吃同住同举灯学习，你不配提他们，嫂子？大娘？心疼你家境贫困，呵呵，到头来真成了笑话，她们到死也没想到是你，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害死了她们吧，院长？天德书院？那又算的了什么，你若想要，我必不会与你争抢”
“可你，却对我们一家下此狠手，更甚于到处传播谣言，说我污蔑郑家公子，竟把他重新请回天德书院，我名声散尽，病痛不堪，也无力去查找当年的真相，倒是如了你的意吧”
顾暖暖听的实在是愤怒不堪，忍不住开口问道
“许爷爷，那当初那一手遮天的郑家呢？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难道就没有天理吗？”
许老先生看向顾暖暖这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用的，官官相护，当年我悲痛欲绝报官却无人受理，愤怒之下我用藏在身上的匕首刺伤了那姓郑的畜生，却被当初的县令判了两年牢期，哈哈，这病也是当年落下的毛病，只恨我当初并没杀死那畜生，就算一辈子死在牢里我也痛快”
顾暖暖看着他自嘲的样子，心中难受极了，看着何院长的眼神也变的厌恶，瞧着他那自私，懦弱却又狠毒的模样
“何严彬，那你呢，这辈子便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顾暖暖毫不客气的直呼他大名，眼神无比厌恶
何院长被顾暖暖这突然的问题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这事都过了这么久了，我是错了，这些年我都在悔恨中度过，难道这还不够吗？”
顾暖暖气笑了，人性如此，恶心的让人作呕
“你？呵呵，你太虚伪了，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一度被你那装出来的儒雅给欺骗，你太恶心了，你觉得你配当天德书院的院长吗？为人品行不端，凭什么能教好学生？”
何院长有些不满的抬头看着顾暖暖，似乎觉得自己被侮辱到
“你哥，状元郎别忘了也是我们天德书院教出来的，你个小丫头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顾小南似乎听到了笑话一般，站起身护在顾暖暖身前，不想顾暖暖被这些不配为人的东西给玷污
“我今天喊你一声何院长，我依旧感谢天德书院对我们兄弟几个的教诲，但我丝毫不认同你的品性和为人处事，许老先生对我来说不仅是我的家人更是恩师，所以这事只要我日后有能力绝不会让我师娘她们这样不明不白的冤死”
顾小南的一番话使那坐在地上的何院长后背发凉，心中大惊
许老先生看向顾小南的眼神一瞬间充满泪水，包含了太多无奈和不甘，嘴唇颤抖着
“小南，这事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了，算了吧，我认了，那郑家二十多年前就搬去了京城，郑家那草包也当了大官，咱们斗不过他的”
顾小南看着许老先生眼神坚定的刚准备说什么就被顾暖暖给拦下，用眼神示意了下那坐在地上的何院长，清咳了两声
“何严彬，我想今天你应该也没有脸继续留在我们家为我哥哥们庆功吧，你走吧，我们不想看见你，希望你余生能一直活在痛苦里，每日梦到我许奶奶一家找你索命”
顾暖暖微笑着，看着清纯甜美，可那话却吓的何严彬落荒而逃
等他走后，顾暖暖重新关上房门，看着那没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心疼极了，握住他的手
“许爷爷，您还记得我当初为了把您留下我说过什么吗？”
许老爷子努力回忆着，似乎想起什么，嘴角带着丝笑
顾暖暖没等他说，自己又继续说道
“我当时好像是五岁吧，私心想将学识渊博的您留下可以指点哥哥们，而且我真的很喜欢您，我当时说过，爷爷您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