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陈大律师。”
陈清甫皱眉,妧艺瑾的出现对他来说不是很意外,但没有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他没有将自己住址随便给别人说的习惯。
手机里早就没声儿了,陈清甫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关于淑彤对他突然冷漠的那个问题。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陈清甫心中更是烦躁,他想不通,怎么每次要说明白的时候,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来打断他。
妧艺瑾靠在门口,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陈清甫。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如今这么优秀,或者说…这么有钱。她也不是个肤浅的女人,只是两人的年纪相同,又一直没有结婚,这几年她打听到陈清甫身边并没有其他女人的身影,只是有个小姑娘一直追他,但陈清甫好像没有答应,这不又想着家里催得紧…
“怎么?不认识我了?”妧艺瑾一副十拿十稳的态度。她双手环抱,就这么靠在旁边的墙上,来之前,她喝了点酒。
陈清甫面无表情,就这么沉沉的看着她。
妧艺瑾心里一紧,她对于陈清甫这个表情太熟悉了。他们分手之前的一次吵架,陈清甫就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那是一种什么表情呢,一种冷漠无情,一种无所谓,一种就此分离,那就毫无关系的表情。
妧艺瑾换了一种站姿,整理了一下自己在澳洲特意打理过的头发,咳嗽了一下,抬起手对着陈清甫的脸前扫了扫,“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清甫对着前方女人这个动作感到十分厌烦,他第一次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以前大学交了这个款式的女人。但他内心里多余的思绪还是在刚刚挂的电话上。
陈清甫抬手看了看手表,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女人,眼神里复杂的神情已经很明显了,但对面那个女人好像一点都看不出她现在该走了的意思。
陈清甫看着时间都快将近十点,清了清嗓子下达命令:“我去接人,失陪,请让。”
如此简洁明了的语句十分符合陈清甫的风格,但这让妧艺瑾多少都有些吃惊,对于这个曾经自己随随便便就拿捏的人在这一刻居然如此冷漠,现在就连家门都让她进,或者,一杯水都好,而他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给。
妧艺瑾看着真的要擦肩而过的陈清甫,头脑不受控制的一把就拉住了他,“陈清甫,以前是我错了,你非要记恨这么久么?!十年了!即使当个朋友,也应该邀请我进去坐一下吧?”
陈清甫条件反射似的甩开了女人的手,以前不觉得,现在他认为自己是即将有家室的人了。
妧艺瑾不死心,又前跑两步死死拉住陈清甫。她是个极端的人,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在感情上,死活都得问出一句话或者得到一个结果来,况且陈清甫现在强烈的抵抗很明显的说明了他还在乎,还在乎她以前的身份。
妧艺瑾高声阻止:“你不准走,我这几年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给了我们两个那么多次机会,你为什么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既然现在来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陈清甫仍旧面无表情,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她,一句话都没说。这样冷漠无情的眼神对于妧艺瑾来说很有震慑力。人越想得到什么,也就越害怕什么。
“放手。”陈清甫命令。
妧艺瑾一见对面男人给了回应,方才的心虚赫然消失,“那你要我进去!”
陈清甫啧了啧嘴,又抬手看了看时间,“我不想和你废话。”
妧艺瑾死死抓住的手松了一些,方才是一个眼神,现在是一句话。明显一句话的震慑力要比眼神更有用。她也看得出来,陈清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再三的拉扯,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讲。
妧艺瑾松了手,结结巴巴的说:“你…那你在微博上发的那些,不是给我看的…?”
在陈清甫的微博上,有将近五年的“情感记录”,而每一条都像是在刻意发给一个人看到,或者,这是陈清甫诉说心情的地方,那种感觉就像是等待一个人…又像是…暗恋一个人。
陈清甫一听,不禁有些失笑,最后只是摇摇头,然后将手抽开,不管不顾的离开了这一层。
妧艺瑾呆愣的站在原地,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终于浮现出刚才陈清甫说的那句,“我去接人,失陪,让一下。”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这个点儿了还要亲自出去接?”妧艺瑾看着陈清甫消失的那个拐角处,自言自语着。心里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想了好一会,她才明白,那是一种危机感。
十年前是她死缠烂打追到的陈清甫,她对陈清甫说她有胃病,每天早上必须吃早饭,不然她就去全校说她怀孕了,还会说怀的是陈清甫的孩子。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本就单纯,一句两句都可以拿捏住人的,她记得的是,当时陈清甫是拒绝的,只是轻轻甩了一句“不可能。”便离开了,而后面为什么会送呢,是因为她的脚因为陈清甫踢球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妧艺瑾心里再也清楚不过,送早饭只是他的一种内疚罢了。
可是后来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那么久,妧艺瑾想,也有可能他们从最开始就没有正式的说一句我们在一起,她后来懂了,能够维持他们两个最长久的方式,就是纠缠和分寸。直到两人有一次一起出去碰到了妧艺瑾的母亲,妧艺瑾母亲当场断定他们的关系。那年正好是他们的大四,正好是妧艺瑾单方面在国内的最后一年,那天也是这么久以来见的最后一面。
妧艺瑾记得她母亲说,“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都没用,我们这样的人不应该把心思放在爱情上。”
直